但那个年代去广州,多一个人就多很大费用,更别说多五个人了。

老周也觉得带这么多人确实不方便,说:“我这次主要不是溜达,是去办事儿。你和你的哥们儿一起去的话,上厕所、买烟啥的,我拢人也费劲。这次就算了,下一次有机会哥领你们大伙儿去溜达。”

焦元南说:“行,周哥,家里的买卖你就放心,嫂子她们在这儿,我们照应着,啥事儿没有,你就放心去吧!多久能回来?”

老周想了想,说:“最多十天八天。”

就这样,老周跟焦元南还有张军他们嘱咐了一番。

第二天,老周准备出门。

在1987 年,老周挺有钱,有辆 212 吉普,他小舅子给他开车。

早晨八九点钟,老周在家准备好了,背个小包,里面装了两万块钱。跟媳妇儿和小姨子告完别后,上了吉普车。

小舅子开车拉着他奔着南岗区火车站去了。很快到了火车站,小舅子在路上还跟他说:“姐夫,你到外地带这么多钱不安全,注意点,别跟别人发生口舌。我姐也说了,家里有座机电话,你两天往家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啥的。”

老周说:“你放心吧,我要是没啥事儿,一天打个电话往家报个平安都没事儿。”

说着说着就到了火车站,老周从车上下来,告别后,背上包来到火车站门口。

老周一下车,就被人盯上了。

那个年代,坐吉普车下来的人,不是有钱人就是当官的。

不大一会儿,一个小年轻过来问道:“大哥,我问一下,咱老家外地的,哈尔滨那个啥地方怎么走啊?”

老周一听他问的地方,在那个年代打听路很正常。

老周热情地说:“你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这个出入口,直走右拐有个转盘,过去后坐公交车或者咋走都行。”

年轻人道谢后离开。

老周看着这个人走后,也没觉得有啥事儿,他把包拿过来准备拿票检票。低头一瞅包,他那包里面分两层,一层放点票据跟零钱,有百十来块钱,还有一层是准备上广州进货的两沓两万块钱,挺厚,钱还放在后面。

老周这包一拿过来感觉很轻,一打开包一看,手往里面一伸,傻眼了。

咋的了?钱没了!!

老周这两万块钱现金在 1987 年可是巨款啊,包被人割了。

老周一瞅,只剩点零票了。

老周虽然一年不少挣,但一下丢两万块钱,绝对是个大事。

当时老周脑袋嗡一下,两万块钱没了,差点没晕过去。

老周赶紧找个凳子坐一会儿,回忆刚才的经过,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刚才打听道的小子分散自己精力,后面有人拿刀片割了包。

那年头都是割刀片偷东西,手一夹,唰一下,拿东西一接,一点声儿没有。

老周挠头啦!火车站那么多人,上哪找那小子去?

老周心想,这还去个屁广州啦,哪还有心情去。

老周寻思半天,出门就奔站前的铁路派出所去了。

老周在被偷后也就十分钟左右,来到了火车站的铁路派出所。找到派出所后,老周进去就说要报警。

很快有人接待他,问道:“你怎么了?丢什么了?”

老周说:“我丢了两万块钱。”

接待的警察都懵了,说:“你干啥揣两万块钱?你干啥的?”

老周说:“我做买卖上货,准备去广州,刚才包被割了,钱丢了,你看我这包。”

经过简单询问,接待的人一听说是两万块,这可是巨款。

他说:“你这个事儿挺大,我跟我们主管案件的副所长汇报一下,看看所长咋说。”

老周焦急地问:“能找着吧?”

不一会儿,副所长从楼上下来,来到老周跟前。

副所长看着老周说:“同志,你丢多少钱呢?”

老周急忙说:“我丢两万呢!

副所长说:“别着急,别着急。两万块钱咋丢的?你是干啥的呀?干啥拿两万块钱呢?”

老周又详细讲了一遍事情经过,说自己做买卖,承包了文化宫,准备去广州进录像带,还没走就被人割了包。

副所长问:“你再碰见这个贼,你能不能认出来呀?打听道的人啥样啊?”

老周回忆了一下,无奈地说:“我上哪记去啊?那走道过路我也没仔细瞅他呀。”

副所长说:“你这案子可不好破啊,你要是能记住长啥样,咱还能找一找,或者画画像啥的。你这连记都记不住长啥样,上哪找去?火车站汽车站是每个城市比较乱的地方。这找不着啊,有可能就是过路的贼。”

老周一听,明白咋回事儿。老周做买卖脑瓜活,说:“所长啊,这样,我这两万块钱,你们帮我找找,我给所里赞助五千块钱。”

因为老周知道不狠不吃粉儿,不拿点好处,这帮人可能不会那么使劲找。

副所长一听,说:“你别说五千了,你就赞助一万,那咱们也得把案子破了才能行啊。你这案子不好破呀,跟这五千块钱没关系,你拿不拿五千块钱,我们该破案也得破案。不行你就先回去吧,给你做个记录。什么时候如果这伙人要是流窜作案走了,那就没招儿了。如果说盘踞在这块,啥时候抓住啥时候联系你吧。我给你出个招儿吧,未必能找着,但是一定有希望找着。”

老周说:“你说,老弟要真找着这个钱,老弟我得谢谢你。”

副所长说:“别谢了,过日子都不容易,这两万块钱都够有些人挣十年二十年。

你这样啊,大哥你也别上火。这么跟你说,我看你穿着打扮,你也不是一般人,能丢两万块钱,你也不是普通人。你看看你不行找找社会人啥的,流氓啥的。因为偷这个东西吧,盗窃这帮人也都一伙一伙的。说实话火车站这挺乱,里面不一定都是啥人干的,也没准儿是过路的。要是本地的这些盘踞在这,你找找社会上的大哥、流氓,那比我们效率都快。真找着,真能给你要回来点儿。”

这老周一听,茅塞顿开,说道:“兄弟呀,我谢谢你啊,我啥也不说了。”

副所长说道:“别说了大哥,我这也没办法,有些话呀,我就不能说透了。反正呢,你要是那样的,你找人吧,差不多能给你找回来。”

老周说道:“我明白我明白,兄弟,我去给你买两盒烟去。”

副所长连忙摆手:“拉倒吧拉倒吧,不要了。你也不容易,自己研究研究吧。”老周连连道谢后就回来了。

老周回到文化宫自己的买卖处,正好他媳妇儿在那儿卖票,小姨子在帮忙。

焦元南、张军他们一大帮人正在那儿中午吃伙食饭,喝点酒。

老周走的时候交代他媳妇,给焦元南他们中午都整点吃的,每天买点酒啥的。

这时候老周一进屋,垂头丧气。

他媳妇儿一抬头瞅见他,惊讶道:“哎呀,你咋回来了呢?”

焦元南他们也顺着声音回头一瞅,说道:“周哥,你不是上广州了吗?这坐飞机也没有这么快呀。”

老周无奈地说道:“去啥广州,去广州啊。”他媳妇一瞅,着急地说:“咋的了啊?有啥事你说呀,你这不说急人呢。”

老周往那一坐,说道:“钱丢了。”

老周媳妇一听,啥钱丢了,到底咋回事儿啊?

随后老周和大伙把怎么丢的钱,就这么一说。

焦元南一瞅,问道:“周哥呀,那报案那个派出所咋说的?”

老周回答道:“铁路派出所说了,说这个有可能流窜也有可能盘踞这儿,不知道咋回事儿,找不着啊。我也记不住长啥样,上哪找去。”

“那这就认了?”

老周说:“认啥呀,认呢!我走的时候吧,有个警察挺好的,给我出个招,说这个找找社会人啥的,说有社会大哥啥的,到那嘎达打听打听,有可能给要回来点儿。要是本地小偷偷的,那小偷不都一伙一伙的吗?”

焦元南一听,说道:“他们小偷子都成帮成伙的是不?那有可能。不行我跟你去一趟周哥。”

张军一瞅,说道:“对,周哥别上火,不行我跟小南我们几个去给你找找。”

老周连忙摆手:“你们别去了,你们去干啥去你们呢。

在老周的眼里面,焦元南他们虽然在文化宫这块打了两仗,把人给打了,焦元南还判了两年,但毕竟是孩子,才二十岁。

小偷子,那他妈成团结伙的,那些小偷子那啥人呢。那过去讲话偷到一定金额,该枪毙都枪毙。

在 1983 年和 1986 年经过两次严打,那个年代的小偷要是被抓住,也不轻饶,偷到一定金额规定是几千块钱,在当时可能几千块钱就会掉脑袋。

所以可别小看小偷,小偷都是玩命之徒,那时候小偷在火车上被乘警抓,他们甚至会跳车。

在老周眼里,焦元南他们毕竟是小孩,这事他们办不了。

老周一瞅焦元南说:“小南呐,你们就别管了,我找人了,一会儿人就来了。”

焦元南他们问找谁了,老周说:“等一会儿来了就知道了,这我找个社会大哥,南岗的大哥,挺厉害的,要不咱们去白扯。”

焦元南当时也不吱声,因为他对小偷这一行当确实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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