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况,尤其是关于俊英二姐的事儿。

这时候俊英坐在那儿,老严这下是彻底服气了。

就凭这层关系,老严深知自己要是惹了俊英,别说提前退休,就是落得更惨的下场也有可能,而且告状都无门。

俊英再次开口:“你别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信不信我让你提前退休?提前退休都不行,我都能把你送进去,你们那点破事儿我都知道,哪他妈有几个干净的?”

老严被这话喝住,心里憋屈却不敢吭声,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紧接着,俊英把烟叼起来。

“其实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也不想难为你。说实话,钱倒也无所谓,但这事儿憋气。我刘哥这个事儿,我就问你能不能给找回来?我也知道,在火车站跟前,包括汽车站,一般都是分帮分片的,你们肯定都认识。你把那十万块钱找回来,我也不难为你。”

俊英心里清楚,以当年老严的能力,打个电话告诉小双,说严哥的一个朋友包丢了,赶紧把钱送回去,连包带钱都能送回来。

就像之前维多利亚老板包丢了之后,他们就定了个规矩,找焦元南、张军或者站前派出所的老严,这些人可以还包,其他的就不还了。

所以俊英问老严能不能把包找回来。

老严瞅瞅他,无奈地说:“办不了啊!老弟,你别生气,我年长几岁,叫你声老弟。你也看出来了,我没啥能耐。虽然我看着挺光鲜,是个所长,但就像你刚才说的似的,我啥也不是!平常我上局里开会,局里也骂我,领导也说我,说这火车站怎么管的,流氓这么猖獗!老严我也是无能为力啊!我这么说吧,你刘哥那包,十有八九就是火车站一个小偷团伙偷的。但是这小偷团伙不好弄啊,他们我也管不了。我都告诉他们别偷了,可我管过之后,抓过他们,当天晚上我家玻璃就碎了,要不就是我家门被砸得稀巴烂,还威胁说要整死我。我确实整不了,我也没能耐。别看我是个所长,我管不了这个事,他们挺厉害,挺牛逼的。你要是有能耐,这个团伙都能找到人,电话我都可以给你,你牛逼你找他们去,没准你能把包要回来。真不是我不给你找,我是真没那能力。”

老严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他是有能力的,但他把话说得很真诚。

“老弟啊,你看咱俩也没啥大矛盾。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确实整不了,我能力有限。我都快退休的人了,人家那帮流氓年轻气盛啥都敢干。我抓过他们,他们就报复我,我真整不了啊。”

俊英一听。“能找着知道是谁干的不?”

老严瞅了瞅他,“我知道谁干的。这伙人老大姓焦,叫焦元南,就在这火车站铁路街一带混。他们这伙人还不多,但谁都整不了,还收保护费呢!整不了也不敢抓。”

俊英一听这话,“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大哥刚才不好意思啊,在气头上动手了。”

老严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兄弟,咱俩就算打两架也无所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电话,你自己联系呗,有没有信儿都能找着。你要是厉害,管他要包就完了呗。要不回来就跟我没关系了。”

俊英很自信,“只要是冰城人干的,没有我俊英要不出来的。那你这么的老哥,你把那个叫焦元南的电话给我,我找他。咱俩之间没啥事儿了吧,大哥呀,不好意思了啊,刚才这事儿老弟确实冲动,以后有啥事儿你吱声,一会儿我给你留电话。”

老严一瞅,“行行行,没啥说的。”

老严纯纯是在玩心眼。

老严心想,你不是牛逼吗?我借刀杀人。

焦元南谁也不惯着,你他妈敢打我,我惹不起你,但焦元南可不贯彻你。

老严说:“你等一下,我给你找找。”

他有焦元南电话,但轻易不打。

他跟刘双联系的多,翻了半天小本子,翻出来后说:“你记一下吧,老弟。这个焦元南的电话。跟你岁数差不太多吧。”

俊英一瞅,“记着点儿。”

俊英的兄弟把电话都记下来。

记完之后,老严为了做戏更像,还握握手。“没事儿,老弟啊,啥事儿没有。哥年轻时候脾气也不好,不打不相识嘛。有啥事儿你到这儿能用着我你吱声,反正我确实能力有限,确实没能耐。”

俊英还挺得瑟,“没事哥哥,刚才动手不好意思了,那我就走了。”

老严还送到门口,“行了,严哥,你别送了。”

等门一关上,小王就凑上前,“严所,这这这,真给他呀?他妈的,这小子这么狂,还敢打您。他报号说他二姐跟市里领导关系好,真他妈让人来气。”

老严手捂着脑袋,脸色阴沉的说道:“给他个屁!这逼小子确实狂,但咱也没办法。他报号确实让人意外,他们不是普通的社会,我也不可能把仕途搭上去,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咱也别对外说这事儿,保密。

这小子该说不说,刚反应过来。

老严这招狠呐!这绝对是黑道对黑道,焦元南也是谁也不惯着,他俩碰一下,这不有热闹看了。”

老严边说边找创可贴处理脑袋上的伤,“去!我整俩创可贴去。”

老严确实挺坏,他没告诉小双等人,就把焦元南的电话告诉了俊英。

俊英他们下楼后,刚出派出所不远,老刘跟着俊英他们。

俊英说道:“刘哥,这样,能找着这个人儿就行。你放心,指定能把钱要回来,十万块钱,打个电话他就给送回来。你这么的,你上车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

刘哥一瞅,“行行行,那麻烦你了,老弟。”“没事儿没事儿。”刘哥上车了。

俊英拿个电话,按照老严给他的号码就给焦元南打了过去。

这时候,焦元南正在招待所二楼。

当天屋里有三个人,刘双、张军和焦元南。兄弟们都干啥去了?白天他们各忙各的,火车站附近灯红酒绿,王福国、林汉强出去上洗头房了,一百二百的,享受一番。

为啥老严愿意在火车站呆着,十年不动地方?那时候火车站都有红灯区,外地民工、倒车的朋友下车后,在这玩一把,一百块、二百块的,洗头房很热闹。

包括海涛、唐立强当天也都出去了,可能找福胜哥干啥去了,反正就他们仨在家。

张军和刘双正唠嗑呢,焦元南的电话就响了。

焦元南一接,“喂,哎,你好!哪位?”

俊英一听,“你好哥们儿,你是不是叫焦元南呢?”

焦元南回应道:“我是,哥们儿,你是谁呀?”

“你好你好啊,那个老弟啊,是这样啊?!

操!你管谁叫老弟呢?

啊!哥们儿,行行哥们儿,哥们你不认识我,我也是从别的地儿要的你电话。哥们儿,我有一个朋友在这火车站这嘎达丢个包,里面有十万块钱,是一个蓝色的绸料包。我哥们儿准备要上广州去上趟货,结果到火车站呢就被人偷了。我打听了道上的朋友,说在火车站这块儿丢包就得找焦元南。这不嘛,我就合计着找你了。我呢!叫俊英,我是香坊区的,你看你给个面子,然后你把这包还我,咱们交个朋友。虽然咱俩不相不识的,但是以后有啥事儿,这互相这不有联系方式了吗?打个电话啥的绝对好使。”

焦元南一听,对面这人唠嗑也算是道上的人,简单扼要地把事儿说了。

一听到这包蓝色的,焦元南太知道了。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焦元南刚把这包收上来,就在他后面箱子里呢。

这是焦元南团伙发展之后,第一次偷这么大个包,一般两万三万的有,十万的不多。

焦元南和得手这几个兄弟说:“这么的,这个一会给你们他妈拿五千块钱,单独给你们分点红,奖赏奖赏,你们出去放松放松。”

焦元南把这帮小偷一顿表扬。

刚拿到这个包也就不到半个小时,还热乎着呢。

“啊!你说那个蓝色的包我知道。

焦元南本来不想承认,但是一看对面人家了解这个行情,听说话就是道上的,知道在火车站这嘎就得找他,找别人白扯。

既然都是道上混的,人家张嘴了,面子还是要给的。

焦元南寻思寻思,那行哥们!可以没问题啊,那个你在哪呢?我一会儿让那个人把包给你送过去,不就蓝色这个包吗?”

“对,蓝色的包,还有十万块钱,里面还有点证件啥的。

焦元南说,行!蓝色的包,还有证件可以给你送过去。

蓝色的包跟证件可以送回来??啥意思?哥们?我这有点没听懂?我包还有十万块钱呢。”

焦元南呵呵一笑“十万块钱?哥们儿,咱俩不相不识的,我把包给你送回去,把证件给你送过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咋的?你还想要钱呐?哥们我和你说,行有行规,我们这行不走空。

俊英一听,“哥们!你玩儿我呢啊?我还给这谢谢你呢,我他妈要个破逼包,那包他妈再值钱,能值几个钱儿啊,里边的证件他妈补一补,主要是那里面十万块钱,那你不还我钱,我要个破逼包干啥呀?来!哥们,你告诉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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