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音容宛在」吧。”

“可能吧。”

陆拾端起酒杯:“要喝一点吗?”

“只是一点点的话。”

日本和尚不戒酒肉,这个年代也没有限制少年的饮酒年龄,所以两人喝起酒来也不会有什么顾忌。

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酒桌上的话题总是各种各样的,两人从斩鬼一事聊到呼吸法,再从呼吸法聊到鬼杀队,中间还穿插着悲鸣屿行冥对岩之呼吸的感悟,以及他对鬼杀队当主的感恩之情。

“若不是主公大人,我大概早就已经被处死了吧。”他说。

之后他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曾经还没有加入鬼杀队的悲鸣屿行冥是寺庙的僧侣,他收留了一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

但是有一天,其中有一个名叫狯岳的孩子,不但违背了行冥定下的不能够夜归的规矩,甚至为了保命而熄灭了行冥点在庙里的藤花香,将恶鬼引进了寺庙之中。

行冥希望孩子们不要惊慌好好的去躲起来,但孩子们却没有听他的话,除了四岁的女孩沙代之外,全部都被鬼杀死了。

之后,行冥为了保护沙代,与恶鬼进行肉搏,舍命相斗。

期间行冥以人类之躯锤烂了鬼的头颅,最终令其在天亮之后化作灰尘消失。

但最后,行冥几乎舍弃性命换来的,却不是沙代的感谢,而是沙代在惊吓过度的情况下,当着赶来的大人们面,误将行冥指控成是杀死孩子们的凶手,让他因此背上冤罪,险些被处刑。

最后还是多亏了鬼杀队的当主,行冥才得以逃脱斧钺加身一命呜呼的结局。

“从那之后,我就变得十分多疑,即便是现在,我对你也没有完全的信任。”悲鸣屿行冥坦然道。

“但你还是把岩之呼吸教给了我。”

“因为我相信主公的判断,他觉得你会是鬼杀队的希望,并让我来教导你,那我自当尽心竭力。”

“这样啊……”

陆拾也不恼,拿起一旁的瓷瓶,将自己和悲鸣屿行冥的酒杯斟满。

他端起酒杯,看向这位岩柱,声音掷地有声。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同我的。”

“……”

悲鸣屿行冥端起酒杯,郑重与陆拾碰杯。

“我期待着这一天。”

——

第二天,陆拾离开了悲鸣屿行冥的住所。

在离开之前,陆拾询问悲鸣屿行冥,自己接下来应该去什么地方比较好。

对此,悲鸣屿行冥的回答是:“虽然你已经有了媲美柱的实力,但是距离今年的选拔还有一段时间,在那之前,你可以先去其他柱那里继续你的修行。”

“那你有推荐的去处吗?”

“主公大人让你转交的这五封信,分别是给风柱、音柱、水柱,另外还有已经退役的上一代炎柱,以及从上上代开始就一直缺失的鸣柱,按照我的想法,你现在已经完成了岩之呼吸的修行,接下来的侧重点应该是补足岩之呼吸不够灵活的缺陷,所以我推荐你去这两个地方。”

陆拾拿起地图,看着悲鸣屿行冥指出来的两个位置。

“炼狱家和狭雾山……炎柱和水柱吗?”

陆拾陷入了沉思。

悲鸣屿行冥扭头看向窗外:“你该走了,主公大人为你安排的鎹鸦已经到了,把想去的地方告诉他,他会为你指明方向。”

“我明白。”

陆拾将地图卷起来,收回背包中,然后提着包裹和日轮刀站起身来。

“这一个月来,承蒙关照,告辞。”

“南无阿弥陀佛,一路平安。”

——

“只用了一个月就完全掌握了五大基础呼吸法当中最难的岩之呼吸。”

产屋敷耀哉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身边的妻子,然后随手抓了一把稻谷洒了出去。

房檐上的鎹鸦扑腾着落进庭院中争抢起来。

产屋敷天音将信看完,然后折起来收好。

“若是让无惨知道了,恐怕要睡不着觉了吧。”产屋敷耀哉感慨一声,问道,“他接下来要去哪?”

“按照岩柱的性格来看,应该会推荐他去学习炎之呼吸或者水之呼吸。”

“槙寿郎和义勇啊……”

产屋敷略微皱了皱眉,感觉有些棘手。

无论是炼狱槙寿郎还是富冈义勇,都不是很好相处的性格,义勇还好说,他只是沉默寡言容易让人误解,但是槙寿郎那边……

产屋敷耀哉捏了捏眉心,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给炼狱槙寿郎那边寄一封信过去?

“等等。”产屋敷耀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槙寿郎他……应该是有个儿子的吧,好像是叫杏寿郎来着。”

“没错。”一旁的产屋敷天音肯定了产屋敷耀哉的话,然后补充道,“这个孩子很勤奋,明明槙寿郎已经放弃教导他了,但他依然在坚持修行炎之呼吸,是一个信念坚定的孩子。”

“炼狱家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有槙寿郎,或许也是因为瑠火……唉~”产屋敷耀哉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天音,你觉得由杏寿郎担任陆拾的老师如何?”

“可以是可以,毕竟杏寿郎这孩子从小就接触炎之呼吸,只不过……”产屋敷天音有些迟疑,“他的水平应该还没有能够教导别人的程度吧?而且他的年龄也……陆拾那边不会信服的吧?”

“不,这不重要。”产屋敷耀哉摇摇头,“杏寿郎的水平怎么样不重要,以陆拾的天赋,无非就是多学两遍的问题而已,陆拾也没必要对杏寿郎信服,这一个月下来,我已经大概清楚了这孩子的性格。”

产屋敷耀哉抬起手,任由一只鎹鸦落在他的手指上,啄食他手心里的稻谷。

“他不会对任何人信服,哪怕那个人是我,但他也不会轻视任何人,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小孩子,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平等的,我、行冥、香奈惠,甚至是路边的猫猫狗狗,在他眼中都没有区别。”

“他眼中的世界,世界上只存在两种生命。”

“一种是值得平等温柔对待的生命。”

“另一种则是需要被抹杀的恶鬼。”

产屋敷天音若有所思。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产屋敷耀哉将手中剩余的稻谷洒出去,吩咐道,“安排鎹鸦去给杏寿郎送信吧。”

“好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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