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厂街不常见的轿车络绎不绝,驶入此地。

那些挎包的泊车小弟,热情上前帮忙停靠占位。

“华哥,开门。”

他钻进小巷,敲动铁门,再次看到熊系猛男光头佬。

“小时啊,里面正热场呢,赶紧换工服。我跟于经理说你和阿成已经来了,只是在蹲厕所。”

本名“牛爱华”的光头佬友善笑道。

“多谢华哥!”

秦时闪身穿越过道,溜进更衣室。

外边震耳欲聋的音浪拍打墙面,渗透过来。

“真热闹啊。”

同样偷溜进来的谢宇成感慨:

“听领班讲,这种劲爆的大秀能吸引很多豪客买票,希望可以赚个大几百小费,好吃顿丰盛夜宵。”

秦时瞧着更衣室铁柜外面贴着的海报,肤色呈古铜,如钢铁浇铸的肌肉男摆着展背动作,而他的对手是瘦巴巴,裹着头巾的天竺男子。

“不晓得泽哥手底下的格斗士,肌体强度有多高?”

……

……

今夜的午夜皇宫格外沸腾,客人们不再关注穿着暴露的舞女,身材火辣的女招待,而是全部盯着主舞台升起的那座八角笼。

沉重的铁笼矗立着,散发冰冷光芒,直径十米左右,围栏高达两米。

八根粗壮的角柱,拉出八扇钢丝网门,宛若一座小型的斗兽场。

麦克风把主持人高亢激昂的话音,传至整个大厅:

“今晚将上演拳拳到肉的亡命格斗!一方是北关街的‘黑罗尼’,他那双手曾挤爆过无数格斗士的脑袋!另一方是来自天竺自治区的‘苦僧侣’……”

穿着浮夸的主持人声嘶力竭,可观众只想让他赶紧滚下去,迫不及待欣赏厮杀。

“远哥,啥黑罗尼,苦僧侣的,名头听上去很响啊!”

秦时送完几杯客人点的鸡尾酒,跟李远窝在角落闲聊。

“都是胡诌。黑罗尼是都市圈的健身教练,因为打药把脑袋弄得尖尖的,看着块头大,实际笨重的像猪,未必打得过我。

苦僧侣就更搞笑了,北区咖喱饭馆的洗碗工。

开场秀没啥看头,主要烘托下气氛,糊弄外行。”

李远撇撇嘴。

“啊?”

秦时惊讶。

搞半天是夜总会版的武林风?

比谁更能演?

“真正刺激的内容,怎么会摆在明面上。”

李远耸耸肩:

“正餐都是等开胃小菜吃完,才端上来的。今晚来了几个烟城的大老板,点名道姓要看生死斗,要见血才罢休。”

说到最后,李远面色戚戚,他和谢宇成最明确的“职业规划”,无非就是跟着泽哥混,从拳手升级为打擂台的格斗士。

“这么狠?一定得闹出条人命!”

秦时作为学生,只能接触到旧厂街破败的一面,从未真正窥见藏于平静生活下的阴暗。

“有钱人嘛,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穷光蛋的尊严啊、人格啊、时间啊,都可以被他们随时践踏,不就仅剩一条命么。”

李远咬牙切齿,眼中透出愤恨。

秦时默然,大姐替自己和老幺扛下太多重担。

供完读书供生活,遮风又挡雨。

让他们没怎么体会过被现实毒打的委屈痛楚。

“阿远,52号桌,开两瓶荆棘玫瑰!”

吧台的酒保通过对讲机传话。

李远应了一声,匆匆而走。

“赚点小费真不容易。”

感受几道卡座区投来的火热眼光,秦时不得再次挤出营业笑容。

给这些深闺寂寞的单身女士送酒送果盘,免不了受点调戏。

倘若只是口头言语也就罢了,有些大胆的直接上手,还问要不要找金主姐姐、找金主妈妈。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听到吧台的送酒提醒,秦时再次叹气,准备忍辱负重。

但愿别碰到那种称自己“欠调教”、“愿做奴”、“求脚踩”的变态玩家。

不等秦时端酒,就被打扮略显妖娆的于经理叫住:

“阿时,先别忙了,二楼包间,泽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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