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暇,也无意思索这些,无助和迷茫充斥着我的意识,我强迫自己开始接受这个现实。

我只是一片漂浮的意识,恰恰寄宿在他的身体。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暂时接受这个事实,通过桑叶的意识,以及他的所有感官,去感受这个世界。

对,从此刻开始。

我还是我,桑叶还是桑叶,我并没有化身为少年,更不能融入和改变这个世界。

桑叶对此一无所有,我更确信他根本不知晓我的存在。

我只是一只小虫子,依附在他的身上,他知晓或者不知晓,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我开始以一种奇异的视角审视这方世界。

桑叶虽是只有十五六岁,却也开始有了善恶美丑概念,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脸红收回了视线。

这女子却无顾忌,她正直直站在那里,笑盈盈的看着桑叶。

“徐师,好的!”

女子叫徐冉,是这所学堂的医术老师,按这里的说法,女子老师一般都称师,男子则称夫子。

徐冉曾经有过一段婚配,不知是因何原因,最后离开了夫家来到这个小镇教起了书。

徐冉走在前面,中等偏高身形与桑叶差不太多,严格讲桑叶还要更高一些,步子自带摇曳如风中柳树,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两人默默前行,不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屋舍,这里是她的住所。

屋外围有一圈篱笆,一些不知名的红绿药草生长得欣欣向荣,一看平日便花了不少功夫。

打开院门,便是一座简单的木屋与其他村舍无异,一堆长短不一的木头正横七竖八的堆在篱笆边上,而柴架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小桑叶,先吃点东西才能有力气哦,跟我来。”

见桑叶还有些拘谨,徐冉便拉着他走进了木屋。

回到家中后,她好像也放松了一般,随意松开了乌青长发,整个人都感觉愉悦轻松起来,看起来她更享受在木屋的生活。

一张简易的木桌在堂屋中间,上面已经摆上了几样简单糕点,旁边还有一个白色瓷碗,里面有两颗鸡蛋还有黑乎乎的汤。

“诺,还是老样子。”

徐冉说完,便用手臂撑着螓首直直看着屋外的天空。

我脑中的记忆瞬间补充进来,这确实是每月都会有的场景,用砍柴的体力交换一顿美食。

于桑叶而言,这可能是一月当中最快乐的时光。

桑叶的父亲打猎为生,平均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两人难得见上一面,第二天父亲便又走了。

母亲早逝,那还是桑叶两三岁的时候的事,他早就没了印象,依稀只记得那个模糊的身影,算作是对母亲唯一的印象了。

收获满满时,他便会兴高采烈的买些酒,还叫上桑叶一起,说着些陈年旧事和酒后胡言,最后再留下少量肉食,其它则卖到集市换钱,用来买粮食和交学费。

碰到运气不好空手而归时,也会黑着脸对桑叶大吼大叫,然后闷声出门,走向村子的另外一头。

他自以为,桑叶不会知道他去了哪里,但那个方向就是村头王寡妇的家,桑叶很清楚。

这个女人,桑叶经常见到。

年纪肯定比父亲要大,身材除了有些臃肿,面相也说不上美丑,每次路上见到桑叶都很热情。

村子里偶尔也传出闲言碎语,说是两个人倒也相配。

只是,后来慢慢就没人再说起这事,桑叶只记得某一夜父亲酒后说过一句:那娘们晚上太凶了!

这些大人间的事,桑叶一般很少参合,只是每次父亲从王寡妇那里回来后,除了会带回些粮食,都会很累的样子。

已是少年的桑叶并非不懂,知道两人睡到了一起,只是不知晓父亲累的个中原因罢了。

“徐师,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桑叶吃完抹嘴问道,他已经好奇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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