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够狂的!不就是填个词嘛。”
青杏不太满意客人的轻蔑态度,“会填词的人倒不在少数,可是会度新声,会翻旧曲的填词人只有七哥一人。现在流行的旧曲新声,都是七哥填的词度的曲。”
客人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会填几首词就能引起这样大的轰动?我还会写诗呢。你们就真信那个?他不会是浪得虚名?”客人顿了一下,“就不会是他自己吹出来的?”
青杏的心思也不集中,她边说着笑话边想着刚才上楼那位客人,越想越有可能,她的情绪还处在失落之中,自言自语着,“也不知是不是他,搞不好真的是他?倒霉!怎么早不来晚不来的,今天到了我们这儿,还不知被哪个姐们儿抢了去呢,多半会是芳草。”
但愿来的不是七哥,青杏心里暗暗祈祷着。
她心里想的这个芳草,是这花月阁里唱曲、跳舞最出色的一个歌女,年龄也是十六、七岁,容貌艳丽,其妖艳程度远远超过她的年龄。青杏心里对芳草又羡慕又嫉妒又不服。
忽然,那个也在沉思的客人接过话来,“芳草?你刚才说的芳草是什么人?”
听到客人的发问,青杏诧异地说道:“您问芳草?芳草就是刚才跟着那位客人上楼的一个歌女,琴棋书画都使得,若只论歌舞,与我差不多。”
“嗯嗯,芳草?名字不错,青青流水淡,芳草碧天长。光听名字就使人勾起诗思,灵光乍现。”
青杏本就在嫉妒芳草,听了有些不快,略有醋意地说:“客官爷真是饱读诗书,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都能让您出口成章。”
顿了一下,青杏又不甘心地问:“您真的不是七哥?我听您说的两句诗,更像哪首词里的词句,听着挺熟的。”
“嗯?这不是五言诗吗?算了,是诗也好是词也罢,随它去,我问你一句话。”
这位客人未经脑子随口而出的两句诗,确实出自当朝某位高官所填之词。别看客人表面上博学多才,出自书香门第或贵胄之家,在这方面却赶不上一个普通歌女的眼光和所闻所见,可见汴京歌舞圈里的许多歌女并非等闲。
客人并没有再提那个芳草,似乎也没听出青杏的话外之音,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道:“那个给珠子的客人呢,有什么消息?”
“自那以后什么消息也没有了,也许是在那场面下心血来潮,挣个脸面,头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呗,别栽了面。也没准钱不是好来的,来得容易去得大方。谁知道呢?还没准这会儿窝在家里后悔呢,痛哭流涕自己的假大方。”
“嘁,你怎么这样糟蹋人?是不是背后说话总是这么刻薄?”客人的语气中夹着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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