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刀,又费力开了几个箱子。

原以为会是些什么重要的金银珠宝首饰类的,没想到竟是米粮。

莫非这些人是单纯的粮商?

楚嫆瞧向那些熟睡中的人,若有所思。

"殿下,您刚到顺州,估计还没听闻这里的事。"他突然开口说着。

她立即问道:"此话怎讲?"

尉迟晏解释:"这段日子春雨不断,邻近的各县都有受水涝影响,春季本就是播种的季节,此类情况的发生,导致无法种植,损失惨重。"

"以往顺州的产粮皆是由官府高价收取,待遇天灾人祸之时再低价出售,故而目前百姓们手中的存粮并不多。"

"但今年的情形与往年不一样,据说是官府所存的粮也所剩无几,具体缘由没有回应,百姓们不知晓。"

"只知,官府已开启紧急的大肆收粮计划,高价购买各地粮商手中的存货。"

她听完后神色严肃,暗感不对劲。

顺州水涝如此严重,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流出?

若上报朝廷,各地官府定会开仓支援,以解燃眉之急,而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高价收购商粮。

两人大致检查过箱子里的东西,随后重新回到房间。

尉迟晏换了一批新的蜡烛点燃,屋内重新变得亮堂。

此时是深夜,屋外的雨声哗哗不停歇。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褐色的帕子被血染湿大半,跟那雨一样,像是止不住的流。

楚嫆瞧不见他人,喊了一声,"过来。"

尉迟晏起身,"殿下,奴在旁边守着,已是很晚了,您……"

话音未落,一小枚瓷瓶丢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住。

"明天陪本宫演一出戏。"她语气平淡地说着。

尉迟晏拿着药瓶,向她作揖,"是。"

楚嫆倚靠在床头,因思绪不平而没有什么困意,听到动静瞧去,就见他将椅子搬到床的对面,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

两人相视,安静得耳边只听着雨声。

他与她对视了片刻就收回目光,简单的完上药,出声打破沉默,"殿下为何不问奴?"

楚嫆不屑一笑,"问了对本宫有何好处?"

此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对他的不重视。

尉迟晏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换了个话题,"殿下当初一眼就发现奴不是寻常的伶人,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

说这话时,是看向她的。

楚嫆也不拐弯抹角,冷眼注视着他,"漠北中人,佯装伶人接近本宫,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留你?"

他微微一愣,旋即扬起笑,以戏谑的语气认真发问:"殿下真不怕我是漠北密探吗?"

都做到这个地步,说好听点是追随,说难听便是贴身跟踪。

四目相对间是暂时的褪去伪装,亦是摆在明面上的试探。

尉迟晏笑容温柔,继续说着:"殿下并非传言所说的只会纵情享乐、愚昧无知。"

"这段日子奴都看出来了,您那是装样子给外人瞧的。"

"传闻视人命如草芥,实际上心系百姓,关心民生疾苦,甚至以身冒险的前来调查。"

"这般位居高位,身份金贵之躯,愿意委身至此,奴绝不相信您是残忍无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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