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是餐厅保安敲响着她的车窗玻璃。

“女士,开着暖风睡觉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的。”

保安跺着脚,“况且里面这人都走了,您在这干嘛?”

“人都走了?”

明徽微愣,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翻通讯录、翻短信,都没找到霍砚深再联系她的消息。

“你确定人都走了?”

“可不是,半小时前最后一桌客人离开,还是我亲自拉的电闸。”

保安信誓旦旦,见她孤身一人。

女人整个人如遭雷劈,呆愣半晌,她苦笑,“对不起,可能是我找错地方了。”

说完,她发动车子要走,保安拦住她,“女士,您自己可以吗?不如请个代驾,雪太大了!”

“谢谢,不用了。”

她笑着关上窗户。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被耍了。

启动油门,明徽鼻尖泛起一阵酸涩。

女人咬着唇,泪水还是模糊了眼前视线。

陌生人会担忧她雪太大没办法回家,霍砚深却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

她的死活,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好不容易开车回到别墅,却看见程玉的粉色宝马停在门口。

她深吸一口气,上了楼。

刚进客厅,男女欢笑的声音便传出来,肆无忌惮。

“砚深,太晚了,我该走了。”

是程玉在笑。

男人的声音氤氲着醉意,“太晚就别走了,外面雪大,不安全。”

“我不走住哪儿?”

明徽放轻脚步,在楼梯拐弯处停下。

这个视角,能看见卧室内景象。

霍砚深搂着程玉,窝在沙发上,浓情蜜意。

这模样,像是热恋期男女。

明徽手心渍出汗意。

“住这里。”

他扬扬下巴,指着床,语气混不吝。

“那明徽姐呢?”

“有客卧,有保姆房,这么大别墅总有她能住的房间。”

“讨厌!人家才不住别人住过的床呢!”

程玉故意撒娇,亲他脸颊。

霍砚深捏住她双臂,似笑非笑,“那让她住这里,我与你住儿童房,那儿没人住过。”

两人嬉笑打闹,放肆猖狂。

明徽伫立在卧室前,紧攥着栏杆,她手心被木刺扎到,也不觉疼痛。

因为心更痛。

半晌,她默默下楼。

厨房桌上是昨晚剩下的饺子,原本是为了庆祝冬至。

明徽无视一切,进厨房熬醒酒汤。

小火滚烫,蒸腾的雾气沾到冷玻璃上,结成雾气。

窗外的雪停了。

水滴落下的缝隙里,她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的景色。

她与霍砚深在冬日结婚,那天正是她父母祭日,男人满目恨意说:“我在你父母祭日娶你,你父母总该满意了吧?”

可当初娶她,不是她一厢情愿,他也同意。

泪水无知无觉落下。

楼上忽然有了动静。

“砚深,我走了。”

程玉下楼,耀武扬威似得向明徽打了个招呼,轻快活泼,“明徽姐,再见。”

“嗯……”

明徽目光晦暗,淡淡回应一声。

霍砚深送她到门口,两人亲吻道别,恋人般耳语厮磨。

更显她孤影无援,冷冷清清。

送走程玉,霍砚深的目光才施舍般落在她身上,脸上原本的和煦瞬间冰融,化作了面无表情的冷酷。

“醒酒汤?”

他问。

“嗯。”

明徽应下,看见霍砚深坐在沙发,犹豫了几秒,还是主动过去给他轻柔地按摩头部。

霍砚深闭着眼享受,两人无言,但他紧绷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慢慢松弛起来。

突然,明徽的手轻轻一顿,她的目光瞥见了男人脖子上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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