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身子下班回家,开门一进屋,眼前出现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女孩,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细格子的短袖衬衫,一条卡其色的布裤子。大大的眼睛很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的皮肤比我的皮肤还要黝黑,脸夹上看不见属于那个地方标志性的“高原红”。但是,她的美一点也没有让这些给遮挡住,果然北方的美人就是能让人一眼看上去心旷神怡,她就是彩儿。
“你就是云姐吧,鄯叔跟我说了你,饭做好了,给你留在锅里,你赶紧来吃。”
彩儿的热情让我当时感到非常的温暖,也让我立刻喜欢上她。
“好呀!”
“我叫彩儿。”
“我早就听你哥说起你了,昨天你哥跟我们说你今天到。”
“真的啊!云姐你快吃饭吧,面都快坨了,面条是我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彩儿把面条端到我房间的桌子上。
“彩儿,你太客气了,我自己来,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来到这里给你们舔了麻烦,我做些事情是应该的,不然我闲着会闲出病来的。”
我坐下来吃面,彩儿在床边也坐了下来,彩儿突然的到来,彩儿的热情让我有点不适应了。
“云姐,我做的面条好吃吧!”
“好吃好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嘴里含着面条回答彩儿。
“那以后我天天给你们做饭吃,在我还没找到工作之前,饭我来做。”
“这样你太辛苦了,还是我们自己回来做,哪能让你做给我们吃。”
“没事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晚上我和你睡,我哥让我跟你商量一下。”
“好啊!这还用商量呀,你哥呢?”
“我哥他住在隔壁这间屋子了,房东今天过来开的门。”
“他上班去了?”“没有,明天去找工作,他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不愿与人打交道。”
“哦!这样的。”
躺在床上,彩儿和我聊了很多,我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彩儿精神好得不得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也越来越喜欢彩儿,彩儿的到来反而没有增加我的家务量,给我减轻了很多负担,彩儿做了一手好菜,除了我自己带到厂里吃的菜我自己炒。下班回来彩儿都把饭做好了。彩儿也是我到这里的第二个朋友,也让那段时间情绪低落的我感受到无比的温暖。我也为我听到洪洪娃说表妹要来当时心里面的不悦感到羞愧。
下班回去,我和彩儿躺在床上,彩儿就会跟我讲她的故事,讲她的爸爸生病时,她无助的感受。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没有能力,给不了彩儿任何帮助,只能听她讲她的故事。不知道到15年过去了,彩儿过得怎么样,现在的彩儿也是到了30多岁,彩儿这样的好姑娘一定会有好的归宿。
彩儿17岁,书没办法继续念下去了只能辍学,哥哥考上大学没钱上,彩儿的父亲得了很严重的绝症,生病的时候浑身不停的冒汗,棉被都打湿好几床,彩儿爸爸走的时候瘦得只剩下五六十斤的样子,彩儿边说边流泪,我伸过身子去抱了抱彩儿,给彩儿擦了擦眼泪。彩儿说起她的爸爸,对她非常的疼爱,她的爸爸也是一个很勤劳的庄稼人,农闲时要去给人做帮工,收麦子时节,彩儿的爸爸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割麦子,想赶紧把自己家里的麦子收完,能赶上给别人家去收麦子,这样能多挣一些钱好让彩儿和彩儿哥哥上学的时候有钱花,彩儿的爸爸就这样累病倒了,送到医院去,医院也不收了,彩儿辍学在家照顾她的爸爸半年,半年后彩儿的爸爸走了。彩儿的妈妈一个人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学,让彩儿辍学打工挣钱给哥哥读书,彩儿的哥哥不愿让彩儿辛苦,放弃了上大学。
彩儿的哥哥来了没几天就找到了工作,虽然没上大学,在那个时候,上完高中找工作比初中和小学毕业要好很多,听彩儿讲进的工厂待遇很好,每天上班下班与彩儿的哥哥都碰不到面,只是偶尔休息见到一两次,彩儿哥哥基本上不说话,吃完饭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彩儿还不满18岁,附近所有的工厂都跑遍了,因为不到年龄都不招收。洪洪娃就让彩儿再等等,好在彩儿的哥哥已经上班了,温饱问题是不用担心。
鄯这段时间对我爱答不理,有种想要散了的意思,我的心里非常的难受,心里憋屈得火都压不住了。下班回来,看见鄯脸上不知道是为谁绽放的笑容一见到我立马乌云密布了,我调转头就跑了出去,那天正好下着暴雨,我在雨中淋湿了全身,又跑了回去,鄯刚好下楼去,看见我等于没看见,顿时我的心凉到谷底,是的,我不愿分开,不是舍不得鄯,是害怕别人笑话我,笑话我被人甩,笑话我没人要,死要面子的我却做出这么多伤害自己的行为,因为从小就被人嘲笑,我再被甩让那些喜欢笑话我的人更加要欺负我了,散了,那我真的还得回到上海去,因为我工资没发也没存款,上哪去都不熟悉,只有上海这一条路。要么就是去死,虽然我那个时候有心理疾病,而且这个病也会自杀,但是这个病还没到发病时期不会自杀,那个时候我也还没到要去自杀的程度。种愚蠢的方式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心疼自己,也希望读到我故事的人,千万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使用不正确方法,问题是不会得到解决。
回到房间里,浑身湿透的我呆坐在凳子上,彩儿进来看见我,赶紧拿毛巾给我擦头,嘴里还问道:“你这是怎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感冒了怎么办,赶紧去洗澡,我把暖壶都灌满了开水。”
我没有说话,听了彩儿的,先去洗了个澡。洗好澡把衣服洗来晾好,一头倒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彩儿端着饭进来了。
“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要跟鄯叔打个电话。”彩儿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不用给他打电话,我们要分开了。”
彩儿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喊道:“为啥?”
“我也不知道为啥……”
我的话都说不全了,大声的哭了起来,心理的委屈让我越哭越来劲越哭越停不下来。彩儿不断的给我拿纸,鼻涕都哭出来了。彩儿边递纸边说:“想哭就哭吧,我爸爸咽气了和下葬的时候我也是哭得站不起来,我妈都拉不住我。这样憋着确实是很难受,你就大声哭吧!”彩儿看我哭泣开始下降,连忙又说道:“先吧饭吃了吧,把饭吃饱,才有力气哭。”
我坐了起来,接过彩儿递过来的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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