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姑姑正在厨房吃饭的时候,鄯走进了院子,往上房看了看没人在,又转头往厨房走来。

“你可跑这里来了?”鄯还带着余留的情绪,两只眼睛盯着我说道。

我端着碗坐在小凳子上,继续吃着面条。

“你这话说得,这是你孃家里,也是她孃家里,怎么就不能来。”

鄯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姑姑说道:“在口宏凯家里,人家把饭做好了,叫吃饭,这个不见了嘛。”

“你咋知道在我家里嘞?”

“她能去哪,我猜就是到你家里来了。”

“你也知道她能去哪,她娘家离这里两千公里,她身上没钱,她还能去哪。”

“孃,面条有多的?”

鄯听到姑姑这样一问,立马转移了话题,回避了问题。

“你几时回来的?你在口宏凯家里没有吃饭?”

鄯自己去伸手拿碗,回复姑姑道:“霞霞婚礼结束第二天回来的,这叫这个吃饭,叫半天没人言传,在口宏凯家里急忙吃了些,没有吃饱嘛。”

“你回来做啥?你把饭吃饱了再来寻她嘛?”

“等我大哥从重庆回来,我俩回昆山走去。”

“出去也行,你俩好好过日子,家里的事就别管太多了,把你俩的日子先过好,娃生下来要经管,在外面你上班,她把娃娃养好,日子慢慢来。”

“孃,你说的合适着哩!”

姑姑说得再好,不是自己的妈说的,就算鄯当时听进去了,回去跟他的妈妈一促膝长谈,所有好的话,都在他母子俩的嘴里发了霉变了味道,变成了坏话。

在姑姑家里吃了晚饭,我和鄯走着黑路回了家,回到家了,我直接去了房间,上午发生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睡到半夜,我肚子有一点阴阴的疼,我翻来翻去睡不着。鄯还没睡着感觉到我在翻来翻去。

鄯不耐烦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听着鄯不耐烦的语气,我干脆将计就计,把一点点不舒服夸大的演成非常不舒服。

“我肚子疼。”

鄯立马爬起来,下炕去开灯,返回炕上,趴下来看看我,趁此机会,我发挥过去我上初中的表演型特点,开始了表演,鄯吓得,跑到上房去喊他的爸妈,鄯的妈妈跟在鄯的后面急急忙忙跑来上房。鄯把我扶起来靠在墙上,鄯的妈妈也吓得不敢多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我开口说话了。“妈,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怎能没事,肚子怎么会一下子疼开了。”

鄯的妈妈还装傻充楞的问,我心里在想,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你小题大做,护犊子,今天能发生这样的事吗?

鄯的妈妈又继续说道:“再有啥事,要言传。”

说完,回到上房去了。

这样的婆婆屁大点事都要去掀起大风浪,听到我肚子疼,就不敢多问一句了,其实就是害怕我真的出问题,害怕上医院要花钱。

鄯把门关上,上到炕上来,坐到了我身后,把我抱在怀里。

当时我被鄯的举动都搞糊涂了,这人真的是让人像一条变色龙,让人琢磨不懂,是个什么什么心理?为了肚子里的娃娃,我不再与鄯计较,但是心里的阴影不会像过去一样,因为鄯的一点点示好,我就一笔勾销掉了。

鄯的大哥回来了,坐上口家班车的时候,给鄯打了一个电话,鄯和他的妈妈去了口家接鄯的大哥。

下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把人晒得懒洋洋的,闲得没事,我拿起院子里面的扫把开始扫院子,奶奶在院子里看见我在扫院子,走到我旁边,准备要伸手去拿我手中的扫把。

“娃,我来扫,你身子不方便。”奶奶小声的对着我说道。

我停下手中的扫把,直起身来看着奶奶说道:“奶奶没事的,扫地不碍事的,我活动活动。”

“你要听话哩,弯着要,对娃不好。”

在奶奶的坚持下,我把手中的扫把交给了奶奶,回到厨房里往杯子里加了些热水,咕咚咕咚的喝进肚子里。

看了看时间,三点了。

凭着在昆山秀玲教给我和面的方法,我端来面盆,开始和面,面和好了,我还不会用擀面杖,靠着平时看鄯的妈妈用厨房里面的手动压面机的记忆,先把面团用菜刀切成四份。用高粱做的扫案板的笤帚把压面机清扫一遍,就开始压面。

这时奶奶又进来了,奶奶看着我在压面,又开始对我说让我去歇歇,我没有听奶奶的,继续压着面,奶奶站了半天,没把我劝住,就出去了。

面条快压好的时候,院子的大门打开了,说话声、笑声,随着脚步声进到院子里,走进厨房。

不用跑出去看,就知道是伟军大哥回来了,我还是继续压着面。

鄯的妈妈和大哥走进厨房,鄯往厕所走去。

“你把面条压好了?”鄯的妈妈看着我,看着压面机上的面条说道。

“你们去接大哥去了,怕你们回来晚了,回来饿了,我先把面条压上,我不会用擀面杖,就试着用机器。”

我又看向大哥打了招呼:“大哥回来了。”

大哥礼回了我,走到炕边放下手中的包包。

鄯的妈妈把我压的面条接了过去,我接着又去案板上切菜,大哥忙着给家里人分他从重庆带回来的东西,重庆火锅调料递给了鄯的妈妈,一大堆旧衣服给了鄯,鄯站在炕边看着大哥带回来的旧衣服,还给了我一件女款旧上衣,给奶奶拿了吃的送到房间,厨房里面忙得不亦乐乎。

吃晚饭的时候,鄯以及鄯的父母和大哥聊着属于他们这个家庭的话题,在厨房里我完全像一个外人,他们商量着兄弟俩明天去何家看霞霞。一家人的话题围绕着兄弟俩要去给霞霞涨气势,让霞霞在婆家不要受委屈。

坐在厨房里面的我何尝不是在婆家,他们怎么就没有换位思考呢?不难理解,也不奇怪,这也是我后来看穿了他们一家人的本性后,对前面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自私自利的人哪里会想到别人,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要回昆山的头一天,外面下着毛毛细雨,鄯、伟军大哥、我,我们仨坐在炕上打牌打发时间,在打牌期间,我和伟军大哥互加了QQ,边打牌边聊天。

鄯的妈妈走出厨房,去了上房,过了十几分钟,拿着一条加厚秋裤回到厨房,对着正在打牌的鄯说道:“你把这条裤子穿上。”

鄯手里出着牌,回道:“妈,你先放旁边,我等下穿。”

鄯的妈妈站在炕边,伸手递着手里的裤子,看她的架势和脸色,是一定要让鄯穿上裤子,她才会停止。

鄯的妈妈里带着抱怨的语气对着鄯说道:“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大了,我的话不听了。”

“妈,我把手里这牌打完,就穿。”

大哥放下手里的牌,说道:“先穿裤子。”

我们都把手里的牌先放下了,鄯接过裤子,就在炕上换穿起来,鄯的妈妈立马嘿嘿笑了起来。

鄯的妈妈从嘴里说出了一句挑拨离间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前面庄子里,有成媳妇对着有成说,你离不开你妈,你跟你妈过去。”

鄯站在炕边穿着裤子,大哥继续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靠灶台的位置,鄯转过来对着我说了一句:“她敢说这个话吗?”

当时我顾忌伟军大哥的面子,没有发火,也没有回答。

虽然对伟军大哥不了解,也是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一次见面。伟军大哥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我把心中的火给压下去了。

也从那一次,鄯的妈妈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没头脑的话来后,我开始讨厌鄯的妈妈,也看出了鄯的妈妈在争风吃醋。当时我心里就想,难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和你儿子的日子过得是鸡飞狗跳,你才满意吗?

也让我想起婚后第三天,鄯的妈妈站在后面看着鄯拉着我的手去街上,看了好久好久,虽然我没有回头看,但是那双锋利的眼睛盯得我脊背发凉。

又想到鄯回昆山不久,我在灶台边拉风箱的时候,鄯的妈妈冷不丁告诉我,川里谁家取了一个外地媳妇,不吃家里的面食,跑去买方便面吃,还把方便面倒一半给狗吃。

这种没头脑的话,很明显就是说给我听的,这样的蠢话说出来没有任何的价值和意义。为啥要说,就是心中的妒忌和害怕在作怪。

嫉妒真的是一把刀,不仅毁了别人,也会掉了自己。

后来,我回去处理当年自己的愚笨,和鄯给我制造的烂摊子,才听说她的大儿媳妇一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让她哭了好几场。也听说,鄯现在的江苏女人更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经常为此憋屈痛哭流涕。

真是应了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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