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底回到了西北,大巴车进到了泾川县城的汽车站停靠,东西太多鄯给他的爸爸打了电话,鄯的爸爸来泾川县城接的我们,鄯又在县城超市买了一个电饭锅带回原上,以前他给买东西我真的会感到,从他第一次对我动手,他所做的一切,我的心都不会再荡起一丝涟漪,大包小包的我们坐上回原上的班车回到了家里。

到家的第二天,把房间清扫一遍,趁着阳光充足,在院子洗了一盆又一盆的衣服,院子里晒了满满一院子的衣物。

从昆山买了一些毛线,准备给未出生的孩子织毛衣,织到最关键的时候,我不会了,准备去请教宝林嫂子教教,鄯的妈妈说宝林嫂子去了城里照顾媳妇坐月子了。

鄯回来跟着他的爸爸到地里耕地,回来后几天的日子相对太平,只是每天晚上,鄯的妈妈经常在窗户边徘徊,让我感觉非常的压抑,也不能跟鄯说,我知道一开口说这话,鄯肯定要大闹一番,还是选择隐忍。连续好多天天气晴朗,鄯的爸妈安排去种土豆,在家待着无聊的我,也想一起去地里。种土豆的地要从原上走到外面的半山坡上,一路下坡走到半山腰上的地里,鄯的妈妈把土豆种子拿出来的时候,我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说起了我小时,我的亲生父母家里很穷,我10岁的时候他们来看我,从我的养父母家里背了一袋土豆回家。我的话一出,鄯的妈妈立马拉垮着脸,鄯举着锄头对着我对着我大声吼叫,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话怎么就刺激到他们母子俩,难道因为我的出生给他们丢脸了。

直到后来鄯的第三个女人加我微信,用信息方式编辑过来骂我,里面骂我内容,是我从小被亲生父母丢弃,骂我活该被亲生父母丢弃,活该养父母嫌弃我,活该被鄯打之内的话。看到那些辱骂我的信息,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这样的男人在现在的女人面前去诋毁一个他从来没当成妻子的女人,甚至连人都没有当成过前妻。他的确做得出来。

后来我才想明白,这家人想要找一个家庭雄厚的人家来结亲家,能给他们带来面子上的满足和经济上的补助。他们害怕听到我讲关于我出生的任何话,也能感受都他们一家人看不起我,一开始的态度也只是为了等我生下肚子里面的孩子,孩子还没落地,就迫不及待的变脸了。

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明确自己的目标,要找千金小姐就去找个千金小姐,想要找富家女就去找富家女,别去招惹祸害穷苦人家的女子,也不会有像一团乱麻一样的生活。

鄯对着我大喊大叫,鄯的爸妈就这样任由他们的儿子这样无厘头的发着神经病,识趣的我挺着肚子慢步的走到隔壁地里面去。

初春的黄土地里,开始有野草冒了出来,我顺着土埂上寻找着可以吃的野菜打发时间,突然看见有一根野葱,野葱在贵州在南方是很常见的野菜,在北方很少能见到,看到地里长出的小野葱,我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不郁闷了。

我低着头在地里仔细的找,找到一根野葱,就用木棍把野葱旁边的泥土给戳松软,把野葱从泥土里面拔出来,在地里找到了10几根,闻到小葱的香味,也让我想起了贵州用野葱做的社饭,也想起小时候在山坡上挖野葱的情景,想着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正当我在怀恋着贵州的社饭时,背后传来鄯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稳了稳身子,转过头,回道:“地里有野葱,我在找野葱。”

鄯走向前来几步,好奇问道:“什么是野葱?”

我把手中的野葱递到鄯的面前,说道:“这个。”

“这是小蒜。”

“我们那边叫野葱。”

“什么野葱,我们这里叫小蒜。”

“好好好,小蒜,是小蒜。”

“真的个土包子,小蒜都不认识。”

“你说是小蒜就是小蒜,我是土包子,你是什么?”

“去你妈的,老子不想和你争,要找小蒜就找小蒜。”

鄯那种让人窒息的语气,就算是他有错,凭这么长时间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让上一半步,也没有再回答他,也不想与他计较。

种好土豆回到家里,鄯的妈妈看到挖的野葱,说再多一点可以拿来包包子吃。

下午地里没有活,鄯说带着我去别的地方找小葱,从上午种土豆的方向往前走上一截路,鄯指着山坡下面就是有野葱的地方,又窄又陡的下坡路段一直延伸到沟里,一面是黄土坡另一面是悬崖。

我走到一半实在是不敢再往下走了,手扶着里面的黄土土壁,双脚在发着抖。

鄯走在前面,一直在说:“走快点,下到沟里就有小蒜。”

“这么陡的路,我大着肚子怎么走得快。”

“你不是要挖小蒜吗?”

“挖小蒜也不用来这个地方吧。”

“只有这个地方有小蒜,以前我们还在这里来挑水喝,村里的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见有人摔下去,就你娇贵。”

鄯一个人呼啦呼啦往山下跑去。

我也下到一半了,索性就慢慢走下去吧,想着从下面找一条别的宽路在走到原上。

沟里还有一位妇女在放羊,七八只羊在沟里吃草。

下到沟里,沟里面的泥土很松软,有的地方还有水,鄯已经跑到对面的半山坡上,在沟对面的山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根野葱,越往前走,路越不好走,我开始掉头往回走。

鄯走在前面,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说道:“你怎么不往前走了?”

我转过头来生气的看着鄯说道:“我的鞋湿掉了,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做啥,等下怎么上去。”

鄯没有再回答我的话,拿着小锄头往上面爬。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多余的路,要么顺着这条沟走到底,看着沟里面被水泡过的黄泥巴,估计下面肯定是沼泽地,还是原路返回吧。

爬到一半的时候,我脚一滑,差一点就滑到斜坡外面去,鄯跟在后面始终没有上前来扶我一下,吓得我的心脏快从嘴里蹦出来了,我在原地缓了一缓,咬着牙赶紧爬到上面的平的。

爬到了平地上,我往沟里看了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换做任何一个心疼自己媳妇的男人,都不会把快要生产的媳妇带到悬崖陡壁的地方去。后来我也大胆的猜想,鄯想利用地形来让我自己毁灭,让别人看不出是他做的?这也只是猜想,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让人这么想。

要是当时真的从这半山腰滑下去,肚子里面的孩子一定活不下来,我也活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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