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分无,想要逃命,只能硬着头皮狠心卖掉那些不值钱的生活用品,鄯口口声声的说出院要杀了我,他都没有给我和孩子留下一条生路,哪里还顾得上考虑他出院以后看到被清空的家。

脑子简单的我,无助的我,恐慌的我,绝望的我,走投无路的我,给前几天给我打电话的上海服装加工厂女老板陈娟打了电话。

拿着买不值钱的家当的两百多块钱,我背着行李,把孩子放在小推车里面,离开了苏州。

下午到了青浦汽车站,老板陈娟开车到青浦汽车站接我和孩子,到了陈娟的开的服装加工厂,陈娟老板把我和孩子安排在宿舍的单间,晚饭我和孩子就在陈娟的服装厂里吃。

陈娟又请了隔壁的一个阿姨帮我照看孩子,早上起来给孩子喂好饭换好纸尿裤,就把孩子交给了隔壁的阿姨,阿姨把以前她的孩子们睡的摇篮找出来给海博睡,阿姨对孩子非常的有耐心,还给孩子蒸了鸡蛋吃。

交给隔壁阿姨带,两天过去了,孩子还是不断地哭,怎么也哄不好,隔壁的阿姨有高血压,孩子长时间的哭泣,阿姨的血压上来了会有生命危险,我也没办法继续上班了,抱着孩子流下无奈的眼泪。阿姨帮忙带孩子的钱,我的两天工资全部给了阿姨。

山穷水尽的情况之下,我带着孩子到长港村去找凤借钱,打算把孩子先送回贵州请娘家我妈帮我带一段时间。

凤把钱借给我之后,走离凤上班的工厂不到一百米,准备赶着去坐公交到朱家角火车票售票点买火车票。

凤又急忙跑出来,对着我大喊:“我堂姐说这个钱不能借给你,你要送孩子回贵州自己想办法吧。”

我抱着孩子站在原地等着凤走上前来,失望的问凤:“这是怎么了?我借你的钱,又不是借你堂姐的钱。”

凤毫不顾忌的跟我说:“我堂姐跟我说,你就是一个外人,我借钱给你,她威胁我,要跟我家人告状,说我有钱借给一个外人,怎么不把钱借给她花。”

我把钱还给了凤,带着孩子去到我小姑家里想想办法,那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谈什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哪怕就是把脸贴在地上去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能挣钱把孩子先养活。

到了我小姑家里,得知他们在老乡家里吃饭,去到我姑父在别人家里吃饭的地方,我姑父当着那些过去损我贬低我的老乡说了一句话:“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有一个人会帮助你的,你要带着孩子走哪里去赶快走吧,你在这里谁会给你饭吃。”

听了我那姑父说这句话并不意外,一个一直一逮着机会就贬低打压你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打压贬低的机会。终于在前年,我找准了机会把我那个名义上的姑父对我的那些欺压和侮辱行为推翻打到在地,从那以后,我名义上的姑父再也不敢对我说半句侮辱我的话。

看着孩子与我漂泊流浪,只能再次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劝回到上海来找工作,哪怕鄯暂时不能上班,我去上班都愿意。

我在长港村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鄯打了电话,鄯接到电话情绪一点也不激动也不骂人,反而很平静,鄯让我带着孩子回苏州去,说不会再动手打我。鄯的反常态度,我不敢相信他,万一是他设计骗我过去,真的把我杀了,那我死得真的是太窝囊了。

我用身上仅有的两百多块钱买了张硬座车票,带着孩子从松江火车站坐上了回贵州的火车。

熬了一夜,终于快到镇远县城了。火车快要到站的时候,起身推着孩子去上个厕所,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的,她看见我要推着孩子去厕所,让我把孩子给她看着。我看她的样子,怎么都像个人贩子,我心里一下子就警惕起来,没有搭理她,推着孩子朝厕所走去。

下了火车我的心里还有一些余悸和后怕,当时我真的把孩子给她看着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估计我现在可能是在四处流浪的疯子,真的成了疯子。

到了娘家,无论我怎样商量,怎样去苦苦哀求,我的娘家人死活就是不愿意帮我,再一次的绝望。

过了几天,鄯来贵州,并没有给一个说法,鄯所有的态度,就是想让我在他面前继续低头,让我把头低到脚背上,再也不要把腰杆来直起来。

孩子送回了甘肃,交给了鄯的妈妈,那时我已经预料到,孩子交了出去开始,就是我离开的倒计时了。

回到甘肃,春燕嫂子和友军哥的女儿已经出生半年,那时的我穷得身无分文,没有钱买东西送给他们的孩子。

孩子交到鄯的妈妈手里后,那个家也容不下我再多待一天,孩子还差几天就过生日了,我等不到陪孩子过生日,也从来没有陪孩子过过一个生日。

回上海的一路上,眼眶的眼泪就没有干过,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真的离开了孩子一样,其实那个时候孩子已经离开我了,后来的一年零八个月,只不过是我还在心存幻想的坚持。

接下来的故事,就没有那么多的细节描述了,捡重点部分讲述。

我从甘肃回到了长港村,没有继续在陈娟的服装加工厂上班,陈娟的服装加工厂也开始是淡季,不需要这么多人员。把行李从陈娟的加工厂拿到长港村,刚开始几天我没有租到房子,住在了我小姑家里。

实在是寄人篱下不方便,我又住到了过去的院子里,住在以前住的房间对面一间房子里。肖已经搬走了,回安徽老家结婚去了,肖没有嫁给强,嫁给了老家想起的一个男孩。凤已经交了很多的新朋友,我和她的距离也变得很远了。

每个晚上睡觉我都会哭醒过来,心里无比的思念着孩子。

为了生存,我只能继续选择去踩缝纫机,虽然踩缝纫机不是我喜欢的工作,但我还是很努力的去做好这份工作。

到了上海10天后,鄯从老家出来了,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下了大巴车先来上海看我。我来上海没几天,在凤的房间遇到凤的堂姐,就是那个不让凤借钱给我的堂姐,凤的堂姐借给了我一部旧的手机,为了方便联系孩子,我也就放下所有的自尊先把手机接了过来用着。鄯才能得以与我有联系。

晚上八点下了班,鄯在离我们的工厂不远处等我,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走路走了一半的时候,鄯开口说话了:“等我过苏州去把工作辞掉,我回到上海来找份工作,就留在上海上班,等手里有钱了,再把海博接到身边来。”

我再一次相信了鄯的话,又期待着孩子回到自己的身边。

鄯回到苏州去后,立马就变卦了,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坚持连续给鄯打一个礼拜的电话,发了一个礼拜的信息,就是不接。我也打累了,我也不想再继续打电话发信息了,也想放弃了,继续坚持只会把自己耗干殆尽。

快发第一个月工资了,只上10天的班,看了看先发下来的工资条,工资只有一千块钱,打算想给自己买个手机,把凤的堂姐的手机还回去,毕竟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当自己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就不能去乞讨了。也想买个煤气罐和灶头以及厨房做饭工具,也想买几件换机的衣服,夏天快到了,我还是穿着长衣长袖。算了算手中的钱,根本就不够,还是安排捡重要的买,等到手里的积蓄多了再置办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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