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武官们的意思,就是带着兵马出去祸害普通牧民了,这种事干了,那北方的民族不恨死中原王朝啊,况且现在北方如此多势力,要拉拢,要分化,要打击他们是一个办法都没有想出来,上去就是跟人家玩命去,或许还有杀良冒功的行为,古代军功是以人头计算的,而古代信息传递慢,很多军队为了贪图军功就会杀了普通老百姓,反正又没有人认识,即使被发现了也会说是敌军干的。

见主战派被皇帝否了,文官们是一脸振奋,正欲开口,嘉靖就对王琼说道:“他们来之前,你我君臣就已说过,国家财富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怎么可以浪费在北疆建立那些个破烂玩意,自朕之后,不可再提修建长城等工事,万里长城万里空,百世英雄百世梦啊。历代诸多帝王修建长城,可谁挡住王朝的覆灭了?帝国之患不在外,而在内,如今大明亦是如此,能把大明打败的不是蒙元,也不是西边的吐蕃,更不是海上倭患,大明真正的敌人是大明自己。”

皇帝此话不可谓不重,各大臣纷纷跪倒,要按照皇帝的说法,在坐王公大臣都是有罪之人了。

“哎,平身吧,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朱厚熜无力的坐在龙椅上,心中有些难受,为何没人能理解到自己,他们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懂。

见皇帝动了真情,所有人都哭出泪花,大殿之内,满堂的啜泣之声,唯有一个少年笑出了声。众人正恼火,谁这么没有眼力劲,定眼一看,竟是英国公世子张溶,正笑嘻嘻的站在皇帝身边看热闹。

英国公张崙身为父亲脸色一沉,怒道:“逆子,你胡闹什么,那个地方是你能站的吗?还不赶紧下来,愈发没有规矩了,这么多大臣在此,你怎敢嬉笑。”转而,满怀歉意的看向大家。

朱厚熜看了一眼张溶笑道:“无妨,溶哥儿,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哭?”

张溶眼珠子一转,说道:“启禀皇上,他们为不能帮皇上分忧而哭呢,皇上,他们都是忠臣,您让他们起来吧,有什么事您吩咐他们不就是了,不懂的话,您训斥他们亦可,何必动气呢。”

“哈哈哈哈,好,都起来吧,哭什么呢,哭要能解决问题,朕情愿天天在太庙哭呢”朱厚熜一抬手,转而对张溶说道:“还是溶哥儿通透,杨阁老啊,你提出的纳贡之言,朕亦觉得不甚妥当,这纳贡之礼,依朕看来简直就是丧权辱国,什么朝鲜,倭国,女真,吐蕃,爪洼,安南,占城等国,哼,名义上说的好听是来朝贡的,可实际上纳的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反之我大明则要给予大量金银钱财,绸缎,茶叶,简直是岂有此理!给鸿胪寺传旨,罢原鸿胪寺卿官职,发配他去边关两年,让他看看到底该如何与外国打交道,再许他回京,升右少卿王道中为鸿胪寺卿,告诉他之后有外国使臣来朝贡,人数必须由大明确认方可来使,回赠的赐物以后只可赠予圣人之书。想要我大明的宝物,那就拿真金白银来买,”

嘉靖越说越气,这群祸害,私底下不知道收了外国使臣多少贿赂,别人给你些普通物品,你怂恿皇帝给予珍稀之物,简直就是在卖国。而且大明的规矩,只要来了大明的外国使臣,就都有赏赐,导致朝鲜,倭国,琉球等国最多的时候一年能来十几次朝贡,那是朝贡吗?那特么来大明要钱要物来的,尤其倭国最多的一次竟然派遣来9000多人来朝贡,朝贡的贡品都是一些普通的刀,盔,牛皮之物,而他们使团拿着真正值钱的白银到大明大肆采购战略物资回国。文臣们还将此事描绘成倭国臣服的和平气象,大肆歌功颂德。

杨一清有点懵了,怎么聊着聊着,把鸿胪寺卿给聊的革职查办了,还要发配西北戍边。想要劝谏,却被梁储踩了脚后跟,示意他不要多讲。

朱厚熜继续说道:“这天下是不是太平盛世,不是他们那群瘟书生用些辞藻华丽的文章书写出来的,朕只有四个字:国富民强,意思就是国家府库有留余,老百姓家里有吃不完的存粮,哪怕受了天灾,国家也有足够的资源去赈灾,这就是强国,否则终究是自欺欺人。朕不是不同意杨阁老的互市,只是单一的互市只会弱了大明,强了蒙元,所以暂时不能互市。”

朱厚熜叹了口气,说道:“刚才你们吵了许久,朕听到了,其实都是为了大明好,不过都太片面,你们各自为政,互不妥协怎么能治理好大明?朕的说法,蒙元一定要打,打完还要派遣官员去治理蒙古,否则打了几千年,饶是冠军侯封狼居胥,太祖远征到斡难河又能如何?汉族不还是退守长城,有什么好吹虚的!三年内,朝廷需要解决北方武力侵扰,十年内要把北方草原彻底纳入大明版图,内阁还有尚书们回去要传达朕的旨意,以后评判一地是否为大明疆土的唯一标准,就是朝廷能否在当地直接派遣流官进行管理,并且由朝廷直接收税。什么土司,什么异性王,可以给虚职,但是军权,政权,司法权必须收归朝廷,敢不奉命的大军征讨,不可再有妥协的侥幸心理,国家储备的秀才都有30多万了,这么多人空养着,还不如打下土地让他们治理去,天天盯着中原这一亩三分地,大明都要挤涨了。”

此言一出,文官们竟比武官还激动,这次他们没有说什么以和为贵,爱民如子之言,齐声声的说要辅佐陛下,带好官员,为大明出人出力,成就帝王一份丰功伟绩。

其实大明的文官是非常好战的,只不过被儒学给耽搁了,而且很多文官也非常能打仗,于谦于少保不就是文官么?现在的王琼,王守仁,金献民都是文官。朱厚熜恨的是不懂兵事,却要喋喋不休,什么事都要横插一嘴而又不负任何责任的言官

武官们见朱厚熜信誓旦旦之言,亦发激动,皇帝既然开了金口,那自然不能食言,按皇帝未来的设想,朝廷可有的是仗要打,而武官们的荣华富贵都是靠打仗打出来的。

朱厚熜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武官们,说道:“知道你们想为国出战,所以现在先把朕定的军改弄好,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刀子磨锋利了,砍柴才快嘛。朕已经命王琼为总制,你们一定要约束好各自的部下配合改制,听明白了吗?谁掉链子,那也休怪朕刀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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