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去年什么都没有,是一条烂命,当然可以孤注一掷。但现在不同了,本宫身后是将近三万将士,自然要慎重一些。”其实,司马遹之所以不想在此时西进,除了客观条件确实不利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个人,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救回那个人。
“臣能理解殿下的顾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司马虓颇有些惆怅。
“太傅,再等一年吧,等我们再强大些,等我们先吃一碗梯田上种出来的稻谷煮出来的白米粥。到那时,我们将更有力量。”司马遹一脸诚恳道。
说到梯田,司马虓忽然能够理解司马遹了,那可是他今年的心血啊。想到这里,司马虓痛痛快快道:“好,那就再等一年,不妨先看看河间王到底有多大胃口。”
和司马遹达成共识后,司马虓便再也没提起西进益州的事。但在这段时间里,司马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和在河内时一样,他依然重视情报工作,关注的重点便是益州和洛阳。
本来,他可以通过邸报了解益州和洛阳的情况,但在司马遹看来,邸报上的东西太过于官方,通常是报喜不报忧,想要了解真实情况,还得靠自己。
对于益州的情报工作,司马遹直接委托给了王敦,让王敦往益州派出线人,有什么情况再汇报到襄阳。至于洛阳,靠的还是荀藩那条线,具体负责者便是荀奕。
又是一年除夕到,不知不觉间来到襄阳已经一年有余,在这一年里,司马遹并没有太多大动作,除了占领宜都外,一直都在暗中积蓄力量。
因为司马伦的称帝,这一年经历了两次改元,分别是建始和永宁,前者使用了半年不到,随着司马伦的倒台而作废。如今,是司马冏控制朝政,为了显示新朝新气象,他再次改元,新的一年便是太安元年(公元302年)。
然而,当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时,司马遹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因为司马尚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经常性的高烧、呕吐、昏迷,已经三岁多了,却连路都走不稳。
终于,在万物复苏的阳春三月,司马尚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艰难的吸入最后一口空气后,便再也喘不出来气了,无力的倒在司马遹的怀里,时年不到四岁。
对于这个结果,司马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当它真正发生在自己眼前时,他还是难以接受。才三四岁啊,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永远离开了人世。
“但愿你来世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最后亲吻了一下司马尚的额头,司马遹轻声道。
司马尚死后,司马遹整整花了一个月才走出来,然后收起悲伤,将精力全部用在如何应对当前局势上。孩子,安心走吧,但愿以后天下的孩子都能健康快乐成长。
“殿下猜得一点都没错,河间王果然搞不定益州。”司马虓手拿朝廷的邸报,以及王敦从宜都发过来的密报,略有些兴奋的对司马遹道。
“河间王应该没有派出自己的主力吧。”司马遹淡淡道。
“没有,也就一个督护而已,名叫衙博,结果在葭萌被李特的儿子李荡杀得大败,自己只身逃走,余众全部投降,白白给李特送了几千兵力。司马颙无奈之下起用许雄为梁州刺史,但李特针锋相对,自称大将军、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诸军事。”
“许雄何许人也?能起到作用吗?”
“之前从没听说过,应该是河间王的亲信吧。”
“朝廷呢?难道一点动作都没有吗?”
“也不是一点动作都没有,齐王起用原来被免职的张微继续担任广汉太守,让他将功折罪。”
“就这?能不能走点心?”司马遹轻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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