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刘琨先对司马遹的热情招待表示感谢,随即表示要回京复命。
“越石兄何必如此思归呢?不妨先看看这封信再做决断。”司马遹一面拿出司马虓的那封信,一面对刘琨道。
刘琨双手接过信,看完后大吃一惊道:“这是真的吗?”
司马遹故意露出不悦之色,脸色微沉道:“就算本宫求贤若渴,真的想要留下越石兄,也绝不会如此下作。再说了,消息真假与否,越石兄很快便会知晓,本宫有必要欺瞒吗?”
“唉,同室操戈何时了啊。”刘琨重重的叹了口气。
“敢问越石兄,齐王入主洛阳的这一年半,所作所为当得起朝廷柱石吗?”
刘琨沉吟半晌,叹息道:“齐王首倡大义,天下云集响应,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废黜赵王,朝野确实对他寄予厚望,但他近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一言难尽啊。”
“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越石兄何苦在这个时候回洛阳呢?不妨先在宜都盘桓一段时间,待到局势明朗后再做决断。”司马遹诚恳道。
“但家父和家兄以及妻儿俱在洛阳,在下一人留在宜都避祸,于心难安啊。”
“越石兄当听说过狡兔三窟的典故,当此多事之秋,一家人何苦聚在一起呢?”
“阁下舌辩无双,在下竟无言以对。”刘琨苦笑道。
“本宫是爱惜越石兄大才,不忍见越石兄身处险境,除此之外,别无所图。”司马遹大义凛然道。
刘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司马遹道:“若待局势明朗,在下决意离开宜都,阁下不会阻拦吧?”
“那是自然。俗话说,强扭的瓜儿不甜,本宫绝不会强人所难。”司马遹不假思索道,但又狡黠一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本宫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越石兄自愿留下来的。”
“哈哈,阁下还真是直言不讳。”刘琨忍不住大笑道。
“越石兄国士无双,哪个胸怀天下者不汲汲以求呢?”
听到这句话后,刘琨盯着司马遹看了好一会儿,缓缓道:“广陵王终究还是惦记着洛阳啊。”
“本宫并非惦记洛阳,而是惦记天下黎民百姓。”司马遹又大义凛然道:“十数年以来,我朝接连同室操戈、骨肉相残,不说宗室至亲因此屡遭大祸,就是黎民百姓,又有多少无辜死难者呢?身为武皇帝嫡孙,本宫忍心见此吗?本宫绝不敢妄自菲薄,也不会忘记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只要本宫还在一日,就绝不敢忘记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刘琨沉默半晌,缓缓道:“可阁下毕竟是废太子,是皇上明诏废黜的。若阁下参与争夺天下,宗室必会有人不服,由此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又岂是阁下所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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