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给我狠狠地揍他!竟敢反抗,该死的小乞丐,克死爹娘的天煞孤星!”

一群十来岁大的孩子们,正在围殴着小于乐,小于乐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习惯性地挨着打。自从母亲离开后,自己已经数不清挨了多少次欺负和凌辱,有大人的,有孩子的,很多的时候自己走在街上,会无缘无故地挨上一脚,或是一巴掌,似乎自己成了街坊之中所有人的出气筒,似乎这个街坊的人都与自己为敌,即使是授课的魏夫子也从母亲离开后,对自己另眼相看,眼神里尽是蔑视与不屑!

破衣烂衫的小于乐,从第一次被打时询问为什么打自己到现在的一声不吭,即使浑身疼痛不已,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嚎啕大哭,因为自己知道,不管哭得有多惨,也没有人停手,不但得不到可怜,反而会打得更重,这就是屡次挨打后得到的经验!

“贤之哥,我打累了,咱们明天再揍他吧?”

“是啊,明天再打吧,我都饿了。”

“行,走,回家吃饭。”

围殴小于乐的孩子们一哄而散,而趴在地上的小于乐,此时疼痛不已,想起身,但根本起不来,他得缓一缓,稍微不疼了,才可以爬回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是小于乐承载着难以言喻的煎熬。终于,当那股尖锐的疼痛逐渐模糊,化作了可以忍受的钝感,小于乐才鼓起勇气,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体。他的目标,是那不远处,温暖而又遥远的家。

就这样,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小于乐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向家的方向爬去,每向前移动一点都承载着对安宁与慰藉的渴望。

众目睽睽之下,于乐那稚嫩的身影在地面上缓缓爬行,却未换来任何一位大人的援手。他们佯装未睹,眼神闪烁其词,心中暗自揣度的竟然是这小小的生命是否会半途夭折。小于乐的未来,在他们眼中,似乎只剩下了死亡这一抹黯淡的色彩,方能激起他们一丝波澜。那些本该温暖如初阳的悲悯之心,在于乐这里,竟如寒风过境,了无痕迹。

于乐心中也曾闪烁过微弱的希望之光,期盼着能有温柔的手将他扶起,或是有哪位好心人,能抱起自己送回家中。然而,这抹希望之火,在现实的无情中渐渐熄灭,化作冰冷的绝望。他不解,自己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何以招致这世间最无情的冷漠与疏离?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帮助,反而似乎成了众人漠视甚至厌弃的对象。

尽管母亲在世时,与四周的邻里交往并不频繁,但那段日子里,小于乐的世界还算得上是一片宁静的港湾,无人胆敢对他动粗或是加以欺侮。然而,自母亲离他而去后,仿佛一夜之间,世间所有的阴暗与恶意都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小小的世界彻底淹没。

如今,在孤独的人生旅程中,于乐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向前,尽管前路未知,但他仍需鼓起勇气,面对这世间的凉薄与不解。

如今小于乐的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街坊四邻抢了去,就连碗筷也没给小于乐留下。一年的乞讨生涯过后,这间简陋的小屋里,仅陈设着几张由破旧木板胡乱拼凑起的床铺,它们摇摇晃晃,仿佛是岁月中风雨飘摇的见证。角落里,孤零零地摆着一副于乐捡回来的褪色的碗筷,边缘已磨损得模糊不清,记录着无数次勉强果腹的记忆。而那床破旧的棉被,早已失去了往昔的温暖与体面,棉絮从多处破损处探出头来,如同冬日里无助地祈求着一点温存的老人,默默诉说着无尽的辛酸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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