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次游戏,吓人的是细细簌簌的声音;第二轮游戏,折磨的是临门一脚的失败;那第三次游戏,便是邪灵明目张胆的恐吓。文宵开始听到一些细小而密集的人声,就如同在这屋子的暗处有好多东西正盯着自己。那些声音越来越大,尖叫,嘶吼之声不绝于耳,有什么东西开始敲打屋子的墙壁,被抱着的人偶开始像蠕虫一般扭动,发出如出生婴儿一般“咿咿呀呀”的声音。但文宵已经麻木了,她只是盯着下一个角落,前进着。
这一次游戏,文宵依旧拿到了三分,在第十六回合,文宵再次遇到了“鬼”。
说实话,文宵甚至开始觉得好笑。邪灵的手段难道只有让自己多跑几趟吗
再次发动偷袭,游戏重启,得分清零,“鬼”扣一分。
现如今,“鬼”已经被扣了三分了,也就是说,倘若“鬼”再扣一分,它便不可以参加比赛了。
这一情况多多少少激励的文宵,她仅仅休息了一小会儿,便开始了第四次游戏。
文宵已经绕了屋子跑了三十七圈了,除了第一场游戏“鬼”出现的格外早,剩下两场游戏邪灵都是尽自己最大可能消耗文宵的体力的。此时文宵的双臂已经麻木,四个棉花人偶上都吸满了文宵的汗水,剧烈运动导致的脱水让文宵有些神志不清,但她还是努力地记忆着游戏的进程。
第四场游戏,不知道为什么,邪灵收敛了不少,没有骚扰,没有惊吓,游戏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安静,只能听到文宵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响。
文宵知道,自己快要赢了,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第十六回合,就在文宵即将得到最后一分的时候,“鬼”又出现了。这也就意味着,文宵又要分数归零了。
这亦是“鬼”最后一次让文宵分数清零的机会。
“……”但文宵心情平稳,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过度脱水后的情绪低落,但总归,文宵十分平静,不是吗?
“……”文宵站在“鬼”面前,她第一次不含任何恐惧的,向前伸手,摸到了文建尸体的袖口。文宵问道:“像这样不断消耗我的体力,真的有意义吗?”
“……”没有任何回答。
文宵第一次回头审视这个游戏,不得不说,司判设计的这个游戏蠢爆了,而愿意玩这样根本无法胜利的游戏的邪灵,也蠢爆了。
这个游戏除了折磨她之外真的有其他意义吗?
文宵不知道,她抱着臃肿的人偶,开始原路返回。偷袭成功。
游戏重启,得分清零,同时由于“鬼”被扣四分,“鬼”被彻底罚下场。
接下来,她只需再将人偶归于原位四次,她就赢了。
真是个无趣的游戏啊。
文宵躺在地上,躺在一个角落里,她实在是太累了。夏日高温下在一个屋子里做这样有病的游戏太过消耗体力。文宵感到自己热得喘不过气,好在地板是凉的,背部的清凉逐渐传遍全身,大脑也随之清醒了些。
就在这时,文宵突然闻到了一种极其不和谐的气息。
“这是……”扭头。文宵闻到了一种血液的铁锈味。
“血?”文宵感到意外。地板上怎么会有血呢?文宵自然没有受伤,而文旭的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放置,按理说也不应该流血的。
这些血原本洒在地上,已经凝固了,是文宵躺在地上后,汗水和较高的体温融化了这些血,才让她闻到了血的味道。倘若不是文宵躺了下来,她注定无法发现地上的血。
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文宵猝不及防,文宵不知道地上的血意味着什么,这是邪灵计划的一部分吗?
文宵无从得知,她再次抱起人偶,开始游戏。一路上,文宵复盘着这个游戏的每一丝细节,没有任何收获,她又开始思考邪灵的获胜条件,亦无任何收获。
就这样,默不作声的,文宵已经进行了十四回合游戏,她再一次得到三分,只要再进行两回合游戏,她就赢了。
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地上的血迹到底代表着什么呢?文宵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线索。
会不会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呢?
会不会根本没有阴谋诡计呢?
这种想法开始占据文宵的大脑,明明只需要进行两回合游戏就可以获胜了,但文宵却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因为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从现在开始好好想一想吧,从邪灵的角度去思考,思考邪灵到底会如何获胜。
目前来看,邪灵在整个游戏过程中只干了两件事。一是不断让“人”的分数清零,二便是在地上留下这些血迹。
而邪灵的目的是让文宵无法察觉“鬼”的存在,待到所有“人”重新归位,“鬼”便可以得到一分,而倘若“鬼”得到了四分,文建的尸体便会变成活尸。
再次复盘整局游戏,文宵确实没有见到“鬼”,可见,之前应该是“人”得到了三分才对。
按理说,文宵只需要再得到一分,游戏便可以结束了。
文宵再次搜寻房间的四个角落,确保“鬼”不在场上(实际上“鬼”已经被永久罚下了,不可能在场上),那么接下来,这一分绝对是属于文宵的。
“但地上的血液又是怎么回事呢?”文宵自言自语。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重度的强迫症患者,在想明白之前,文宵绝不会干任何事情。
而头疼的是,文宵确确实实被邪灵的小把戏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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