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宵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不与司判分享昨天的噩梦，同时她也叮嘱吴蕊千万不要向司判咨询。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司判给孩子们焚香祈福，然后就送他们离开，途中，除了宋祥嘲笑文宵昨晚睡的“跟猪一样”之外，没什么好说的。
离别前，吴蕊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文宵：“说起来，咱们不是约好下周去文旭的房子看看吗？你还去不去了？不想去的话别勉强。”
文宵笑了笑。平常这种活动都是吴蕊软磨硬泡她才答应的，没想到今天吴蕊还会劝她别去。只不过现如今去不去已经不由文宵说了算，经过了昨晚的事，她决定去看看文旭的尸体。
“总感觉最近一直在看尸体呢。”
“是呢，你不想去就算了。”
“去的，去的。”
“真的？”虽然吴蕊依旧有些担忧，但眉目中的兴奋是藏不住的。“到时候我多拿一些零食，你记得在家等我啊，我会去找你的。”
文宵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时不时能看到田地对面的道路上，几个成年人正拿着长矛一类的东西走过，那是司判安排的巡逻队，人们都想尽快找到文旭的另一半尸体。
村子中心的大柳树底下，很多村民正着急忙慌的准备酒席，老人们坐在柳树底下，望着村子大路的方向。据司判所说，今天或是明天，维央的灵能者就会前来处理此事，尽管司判再三说过不要搞什么接待仪式，但村民们还是准备了。
文宵在人群中见到了姜建伟，他是附近几个村子集资办的学堂里的主任，此时也在帮村民搬东西。姜主任也看见了文宵，打招呼让文宵先不要走，待到他把桌子搬到空地上，便朝这边走过来。
“文宵？”姜主任擦了擦汗：“刚从司判那里回来。”
“是的。”文宵点点头：“接下来要回家睡一会。”
“噢……确实，司判那里不怎么踏实——”姜主任见到文宵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便明白这个小姑娘知道自己的来意，随即放弃了说话拉近乎，直截了当：“我想和你谈谈你退学的事情。”
退学是指上周文宵课间到姜主任办公室说的事情，文宵作为学堂里成绩最好的孩子，姜主任自然想尽量把她留下来，但文宵家庭确实困难，当时姜主任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感到惋惜。
“退学啊……”文宵稍稍别过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退学，现在只是在和二姑商量，再说了，退学也是之后我去纺织厂打工，攒够了钱也可以去镇子上的新式中学念书嘛。”
“镇子上的中学好是好，可……”看着文宵那闪闪发亮，对未来依旧充满希望的眼神，姜主任不忍将接下来的话讲出来。去了纺织厂，再想重归学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甚至于，对文宵来说是异常困难的。
但实际上这其中的道理文宵也知道，她这一副乐观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单纯为了堵住姜主任的嘴，让他不好再说下去。
“哎，算了。”姜主任摇头，说：“明天，你在村口等我，咱们去找你们村长看看。”
“啊？”
姜主任又说了些什么，但文宵想着如何拒绝姜主任的提议，一直愣着，只记得姜主任最后说：“明天中午十二点，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要说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文宵很感谢姜主任，直到他转身离去文宵才回过神。
“姜主任？”
“嗯？”
“……”顿了一下：“其实我知道我这两年的书本费是你垫的……谢谢。”
“……没什么，都是……呃，小事罢了。”他扶了扶眼睛：“倒是你，你的两个表哥被害，你要坚强啊。”
“嗯？我和他们以前不怎么熟的，都没说过话。”
“啊？我记得前两年文家搬走的时候你亲戚不是说过要文烨一家收养你吗？”（文烨是文旭文建的爸爸）姜主任突然睁大眼：“哎，我多嘴了，不说了——总之对你没影响最好，那个——明天中午记得来啊。”
“知道了。”
回到家，文宵越想越觉得奇怪，文烨他们家收养自己？文宵怎么没听说过。
推开二姑的屋门，二姑还在睡觉，打开窗户，文宵正要悄悄退出，二姑醒来了。
“宵宵回来了？怎么样，没被司判那里吓到吧？”
“挺好的。”文宵摇头：“你饿了吗？要不要做饭。”
二姑说文宵辛苦了，今天由她来做饭。不过随着二姑记忆力的减弱，她做饭的水平也逐渐狂野起来，，受过教训的文宵提议她来帮忙，二姑也同意了。
“哎呀……”二姑走出屋子，环顾四周，有些尴尬的问文宵：“说起来，做饭的地方在哪来着？”
“实在不行我来做饭吧……”
说是做饭，其实也没有什么很难得工序，文宵一边揉面一边问二姑：“说起来，以前文烨他们家说过要收养我吗？”
“有吗？”文宵得问题出乎意料，这样得问题对于一个健忘症患者来说有些太过困难。二姑说：“文烨说过要收养你，但，呃……文烨说过要收养你不太可能。”
“姑呀……”要不是手上沾着面粉，文宵很想捂住自己得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行了，不逗你了。”二姑笑了笑：“我确实记不清了，但以前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翻一番我的日记。”
“那么，日记在哪里呢？”
“我忘了，我应该是藏到家里某个地方了，可能在我以前住的那个屋子里吧？可能……”
“那我就去找找吧。”
吃过了饭，文宵来到西房，只觉得头疼。
这里文宵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文家其他人刚搬走的时候，她还会时不时扫一扫落叶，扒一扒杂草，只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打扫的速度永远比不上风吹日晒对这里的损害，于是索性不管，只是清理自己每天会经过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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