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正从昨晚上天入地、斩妖除魔的梦境中醒来,不及回味梦中的精彩片段,一睁眼便看见一个毛发茸茸、圆不溜秋的小脑袋在自己肚子上枕着。顺着脑袋看去,是一个长相可爱、表情狰狞的小女孩,怀抱一只体型娇小的狸花猫,两腿劈叉、一脚压在一只身材圆润的橘猫身上。一人二猫呼吸细细绵绵、此起彼伏,正睡得昏天黑地。
牛文正面露慈母一般的笑容,轻手轻脚将小脑袋移开,又轻吐一口气、使出乾坤挪移之法,将小女孩的身姿扳正,再给她盖好被盖。那狸花猫忽然醒觉,口中轻“嗷”一声,便跳下床铺、坐地观望,橘猫则睡眼惺忪、微一抬头又再入睡。牛文正穿好衣衫、系好发髻,转头看向天光微露、百鸟晨啼的窗外,深深吸入一口早间的空气,长伸一个懒腰,迎接这全新的一日。
牛文正轻启屋门、走入厅中,父母果然都未起身,便系上围腰、下厨做饭。忙碌半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锅锅——”顿觉身心融化,转身轻抚小小脑袋,一面同小东西有一句无一句地讲话、一面拨煮锅中面条。面条出锅时,其从柜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兔子花纹小碗、特地夹出一份,将大、小两份分别调味后,又从蒸笼中取出蒸热的一盘包子、花卷,逐一端上饭桌。饭厅之中,牛文正父亲牛荣华已然衣衫整齐、一边饮茶一边阅读邸报,见早饭上桌,立刻高声招呼妻子:“玉贞!夫人!老婆!面煮好了,去拿碗筷!”
母亲白玉贞正在卧室内梳妆洗漱,闻言毫不客气地回应:“就晓得支使人,自己没长手脚吗?”牛荣华嬉笑回嘴道:“为夫小儿麻痹,行动不便,夫人何必为难一位残疾人。我这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而无力吗?”话音刚落,就见白玉贞一手打理头发、一手端着三人的碗筷走出厨房,一路走一路笑骂:“拿个碗筷你就小儿麻痹,读两本书就老年痴呆,你有啥子事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天也不说自己点好,就晓得嬉皮笑脸。”牛荣华露出心虚之色,连忙放下画报、拿起碗筷,便为妻子和儿子夹面。
牛文正解下围腰,对父母相互调侃玩闹的话语充耳不闻,朝正在自己座位上旁若无人舔毛抓痒的狸花猫“花花”柔声说道:“下来吗?让我坐。”花花充耳不闻,只是意态娇柔、眼波含笑与他对视。牛文正忍不住伸手抚摸猫头,花花闭眼低头、甚是享受,忽然感到另有一手在揉摸自己肚腹,当即伸爪还击。一人一猫正在玩闹,却听白玉贞斥道:“摸了猫去洗手。”
牛文正笑呵呵转去厨房洗手,出来一看,妹妹牛月如抱着花花、坐在自己座位上,正看着自己憨笑。牛文正作势向妹妹大甩湿手上的水珠、后者嬉笑闪避,牛荣华一边啃包子、一边含混而威严地发声:“不吃吗?不吃拿来喂猫。就是有点咸。”牛文正诺诺连声,挨着妹妹坐下,细心把小绿碗中的面条和匀,喂妹妹一口、再从自己碗里吃一口。橘猫小黄此前隐匿身形、等待战机,此时已将该事忘记、正趴在月如脚下认真舔毛,时而偷瞥花花一眼。一家人围坐吃饭,气氛融洽,忽而牛荣华开口道:“今天,你就毕业了。”
牛文正一听,登时肃然,竖起耳朵等待下文,牛荣华却又啃一口包子、咀嚼几大口,方又续道:“就是举行一个毕业仪式嘛,不上课的嘛?”白玉贞也随口接道:“要不要家长到场?我跟你爸去坐主席台。”牛文正仔细回想,似乎是有家长观礼、致辞环节,但不知是否需要邀请,于是犹疑道:“好像没有说,要去看一下不嘛?”白玉贞仍是随口说笑:“主席台上有位置没得嘛,有我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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