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诸葛岩在酒泉安抚军民,招募马超西凉旧部并羌人千余兵马,又得姜维所掳居延海战马数万,兵力大盛,于是定下联络羌人,合击敦煌之计。

祁连山南麓,八千蜀军沿着山麓行军。与西进酒泉时一路荒漠、戈壁不同,祁连山南麓享受着山中积雪融化的雪水灌溉,一路上可见大大小小的绿洲草场。

马衡一路上摆弄着脚下的铁片,忍不住向诸葛岩问道:“将军,此究竟是何物?”

“这名叫马镫,你踩着如何?”诸葛岩慨然一笑。

“起初并不习惯,但是用了半日竟省去大半力气”,马衡纵马快跑起来,蹬在马镫上立起身来,“只需脚上稍稍用力,无需夹住马腹。”

“正是如此,骑兵交战之时需时时双腿用力,动作幅度太大时还需要一手紧握缰绳才会不坠下马去。有了马镫,不仅骑兵可以将双手完全解放出来,而且新兵上马训练也容易得多。”

“末将只闻丞相神通可参天地,不想将军也有此等神通手段。”马衡兴奋地在马上翻转腾挪,双脚却牢牢架在马镫上。

数日后,大军到达地图上标注的敦煌以东的疏勒河河畔,诸葛岩下令三军分批取水饮马,生火做饭,准备攻城前的最后一次休整。

“将军,斥候已经撒出去了,此地到敦煌只有小半日路程,再往前预计就要碰上巡逻的魏军轻骑了。”

诸葛岩抬头看着金黄色的太阳,微微侧身躲在树林的阴影中,向马衡点了点头,“好马衡你也去休息吧,日头太毒了,等太阳下山后再出发。”

“将军,那羌人拓跋珪进了城再也没有消息,咱们……”

“若是羌人反水,咱们便将那城门炸开”,诸葛岩拍了拍马衡的肩膀,淡然一笑,“咱们还能被这小小的敦煌城困住不成。”

“将军说的是,弟兄们可都摩拳擦掌等着建功呢!”

诸葛岩在胡杨林阴影下,看着大军分批到河边取水做饭,静谧的虫鸣涤荡开来,仿佛涟漪一般笼罩了这片林子,不多时,沁着盐味的肉香在林子里飘散开来,“告诉弟兄们一定要把水煮开了才可饮用,生水是疫病源头,胆敢擅饮便是违抗军令。”

“是!”

思考着与拓跋珪交代密谋的前后细节,诸葛岩虽嘴上淡然,但心中一直在复盘着会不会哪里出纰漏被魏军察觉。想着想着,诸葛岩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西面的地平线,橘黄色的夕阳挂在天边,最后的余温烤着地面上的砂砾和青草。

“将军,该出发了!”

“出击!”

马衡领先锋大旗在前,五千骑兵随旗帜而动,诸葛岩本阵大纛在战车阵型最前方,隆隆的马蹄声夹杂着车轮碾过沙砾的声音,搅起一阵阵沙尘,在队列后方遮天蔽日,仿佛有一支大军尾随在后。

马衡骑兵先锋到敦煌城外时,已近二更时分。远远看去,只见城头上竖着点点火把,隐隐有人影来回走动。

“大人,城外发现大股蜀军,往城下而来!”

马衡到达城下时,魏军斥候已发现蜀军行军队列,急往城中报信。城头上,阎行看着漫无边际的火把覆盖了城东、城南两面,攥了攥拳头,“该来的终究来了,蜀军恐有万余人马,乘胜而来,你我恐难逃此劫了。“

“大人何出此言,城中尚有兵马三千,凭城坚守,纵使蜀军来攻,料其难取也。”

“陇右一失,凉州与中原隔绝,诸城皆孤城而已”,阎行眉头微微皱起,长叹一口气,“只不知洛阳妻小可有人照料。”

两人说话间,只听得城下忽然响起打斗声,不多时喊叫声、叫骂声在城头下响起。

“羌人造反了!”

“快开城门!”

不待阎行与副将反应,嗖嗖两声,几支羽箭直奔城头而来,“不好!”阎行惊呼一声,“羌人作乱要占我城池!”

“快守住城门!”

副将也反应过来,急忙领着城头上士兵奔城下城门而去。

“将军,城门处有打斗声,应是羌人行动了!”马衡拨马到诸葛岩身前道。

诸葛岩眯起眼睛,只见城头上的火把一队队穿梭起来,“带领骑兵逼近到城下,用弓箭压制城头,再派精锐士卒用绳索攀附城墙,牵制城上魏军。”

“是!”

城门处,正是拓跋胡义、拓跋珪及一千五百羌族士兵,聚集在城南处猛攻城门。城门处魏军全部防备,百余名魏军被砍杀大半,溃散开去。

拓跋胡义抢到城门处,连同几名羌兵挑开城门门闩,两队士卒一齐上前拉开城门。只听得吱吱呀呀的声音,南面城门顿时大开。

“大人!羌兵作乱打开城门了!”副将慌忙返回城头上喊道。

“快!快倒火油!把城门封住!速调各处兵马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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