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她都陪着姜小弟,每天在万圣阁里,观花看水,闲庭信步;跟他说话,说他还是小帅帅时的趣事,说他们在南海渔村怎么骗过那些村民的事……。

可是,她这么用心良苦地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他还是心不在焉的。他的心里还是时时刻刻在想他的白莎贝儿,他的白心童。她好像是他的魔咒;即使经历了百千劫,那魔咒依旧缠附于身。

这日,婆婆找到了他,拿出一个奇怪的眼罩递给他。

“姜儿,婆婆现在知道你的心思,婆婆现在用大主母旁边那些小水晶珠儿给你做了个眼罩,你带上它,即刻便可瞅见心系之人的一举一动。”

“……婆婆,这,这,不太好吧?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我看见了更加让我伤心难过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受得了。”姜思涛毫不隐晦地对疼爱他的婆婆吐露心声。

“这个嘛,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不好给你拿主意。这样吧,我先放到我这里,如果,你有一天确实忍不住了,再向婆婆取也不迟的。反正呢,婆婆啊,就是想让你早些拿主意,该何去何从,不能整天地魂不守舍,不知所措。毕竟,人这一辈子啊,得人的身体也不容易,还是做点正事要紧。”婆婆淡淡地劝说道,然后把眼罩收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那五五,你要不教教姜儿读心经,或者练武术也行。不要让他整天没事发呆的,呆又没有呆个什么名堂出来,人家那些修行者,偶尔也会发呆,人家那是能量的一个砍砍,要提升的标志了。你看他,他发呆整整快一个七曜天了,这样下去,恐怕他就习惯成自然,以后,我真担心他就成了个呆子,这就不好了。”婆婆又爱又恨地睨着这个小孙子教训道。

“好的,婆婆,弟子马上遵命,先让他读心经,然后再让大护法教他绝世武功。”五五举起手,立军令状的模样站起来。然后又伸出手,要拉姜弟弟,向外转去,那曾想,姜弟弟一动不动。

他站起来,不安地走来走去。突兀地他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不!不!不!我要看,我要看,我看。”说着,便把手掌摊开,“婆婆,我决定了,我要做一个快刀斩乱麻。要么生要么死!如果我确实不能跟她在一起了,我决定回家!回蓝星!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回到我那里的女朋友身边!听婆婆的,结婚,生子,工作,赚钱,照顾父母!而不是像现在,要死不活的,不知所措的。”

婆婆心里一惊,随即便露出了笑脸,重重地点头,从怀里掏出黑绒布水晶眼罩,递给了好孙儿。

“好样的,姜儿,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你刚才的话其实婆婆也早就想跟你说了,但那时,你头脑一点不清醒,婆婆不敢提这些。”万圣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开去,步伐是那么轻松愉快了!

“那我呢?小姜姜,姐姐要陪你吗?姐姐有些难受,如果你真要走,回你自己的家,姐姐……”五五低下脸来。

姜思涛一呆默,心情当然也不好受,这五五姐姐为了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不是不记得?但是,又能怎样,世间哪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先还是戴上婆婆的水晶眼罩,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再做决定,是走还是留吧。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总之,我遇到什么事情都跟你们商量好不好?但是,今天,现在,我想一个人呆呆,我……我不是还没决定走还是留吗?姐你先不要伤感了,呃?”他劝着五五姐姐。

“嗯,那好吧,姐姐回房了,你自己小心点呵。”万五五不放心叮嘱后,也就离开了。

他目送着姐姐的背影远去后,便迫不及待地带上婆婆做过法的黑绒水晶眼罩。这眼罩还真是神奇无比,一戴上,心念所系之事,所系之事便一览无余。

“啊,童儿,我的童儿呀,真的是你!”他看见了,他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看见了她从卧室房间走出来,着一身白衣束袖,腰间还佩戴着一把长剑,神情干练果敢。

“你瘦了,但更加精神了。”他的心激动得快跳出来了,随即就泪流满面起来,好像过去种种不愉快的伤害,都瞬间在脑海中抹去了,不见了。一看见她的样子,他就得了健忘症,好像,这个女子,天生就应该是他的,是上苍自然安排的。他是不应该跟她计较什么的。

“我的爱,我终于又看到你了。”他默默地喊着。又忽然间取下了眼罩,他好像不想看太多的东西了。他的心因为怦怦跳着,以至于全身发着抖。他之所以急切地取开眼罩,主要是想让自己看看外面那绿色的参天古树,减轻那来自心灵的高频震动。

他缓了缓,上下顺了顺自己的胸膛。心跳过速慢慢缓解,他索性躺了下来,现在他像个花痴一样,回忆起了自己还是可爱小帅帅的时候,他每天晚上躺在贝儿的锁骨凹里睡觉的情景。贝儿还亲他,逗他,那看他的每个眼神里都充满着爱。只是,后来,贝儿为什么要急忙地让玉兰带他们离开?

哎,这想不通就不想,这不是五五姐姐告诉的吗?那还是不想了吧。对了,还有那位大哥哥面具秦,他好像对贝儿很好。那时候贝儿叫他师傅,好像是教贝儿剑舞的老师吧。听那时候大人们议论,说:面具秦在一场大火中烧坏了面部的皮肤,现在很是丑陋,所以,从来不敢以真面目视人。

他真可怜!

还好,秦大哥哥会轻功会剑舞,想必整日以轻功剑器舞为伴,也很好玩很有乐趣的,以此会忘记了自己烧伤后丑陋的面容了吧。

思想一走神,这小姜还挺享受这走神的滋味,他躺在万圣阁外面的草地山,翘着一只腿,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在,里惬意地摇一摇的。

放松了,又眼痒手痒了,他再次带上了黑绒水晶魔术罩。

而此时此刻的粉花小筑里……

卧室房间打开了,一戴着白面纱的,着白衣的男子从卧室出来了,是秦!他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书生气?姜思涛想着。

而那边在真实发生着什么呢?

“贝儿,我把你的装饰画挂好了。”秦说。

“谢谢师傅!”

“哎呀,就别叫师傅了,就叫秦吧!我们都这么熟得发紫了。还师傅师傅的,哎,说实话,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谁陪我伴舞呢?”秦说着,擦着他的银蛇剑一边轻轻地舞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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