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含着泪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他们……你放心……”
长孙夫人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戴在长孙子衿的手上,慈爱的看着她,说:“这枚镯子是你阿爷送给我的定情之物……我把它交给你……就当阿娘在你身边一样……”
长孙子衿抚摸着玉镯,看着长孙夫人点点头:“阿娘,我会一直带着它,今生今世绝不离身。”
长孙夫人欣慰的露出一抹微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又转头拉住长孙无忌的手,看着一双儿女,满眼不舍。
接下来几天,高士廉遍请洛阳名医为长孙夫人诊治,大夫们看一眼长孙夫人后便摇着头离开,纷纷表示无药可救。高士廉依然没有放弃,又着福子去临近的阳城请大夫,一切都晚了。
当天夜里,长孙夫人永远闭上了眼睛,带着她满腔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长孙子衿和长孙无忌跪在母亲面前,泪如雨下,他们一遍遍呼喊着母亲......
管家派人即刻赶往道政坊报丧,长孙安业酒醉不醒,直到三更天才渐渐醒来,得知长孙夫人的死讯,竟然有种解脱的释然。可是他很快就明白,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高士廉一旦将他罪行公之于众,他势必遭到族人们的口诛笔伐,思前想后,他连夜让下人准备丧服棺木,要风光大葬长孙夫人。
次日一早,长孙安业便哭嚎着来到长孙夫人棺椁前,呼天抢地,悲痛不已。族人看到此情此景,无不动容,唯有高士廉冷眼旁观。
这几日他听长孙无忌说了他们母子三人在长孙晟死后遭到的虐待,久久无法平复心情。这些年来,他想象过妹妹可能会经历的苦难,唯独没想到她会过着这般凄楚。
高士廉站在破旧的院子里,看着妹妹生活过的痕迹,强忍着心中的悲恸望向一旁哽咽哭泣的长孙安业:“现在没有你的族人,你不必在我面前佯装悲痛。”
长孙安业的哽咽声戛然而止,再抬头时已然换了一副表情,刚才看似乖顺的模样瞬间变得冷酷起来,眼底甚至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高大人唤我来,可是有何吩咐?”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高士廉面无表情看着长孙安业:“你为什么如此痛恨我妹妹和她的孩子们?!”
“我恨她!”长孙安业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因为她伤害了我母亲。”
“我妹妹嫁给你父亲之时,你母亲早已过世。何来伤害?!”高士廉对于长孙安业的辩解,匪夷所思。
“我阿娘跟着阿爷十多年,为我阿爷,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却从未得到阿爷的爱。她带着无尽的遗憾死去,而你的妹妹却轻而易举的获得阿爷的心和爱!凭什么她可以坐享属于我母亲的一切?!凭什么?!!”
长孙安业长久压抑在内心的怨气终于爆发,他不再遮掩,咄咄逼人的看着高士廉:“自从你妹妹嫁给阿爷,我阿娘就彻底消失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记得她,所与人都奉承、夸赞你的妹妹!阿爷从未给我阿娘上过一炷香,甚至忘了她的忌日!他心里、眼里只有你妹妹和她生育的孩子!”
“你只记得你阿娘的好!为何不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妹妹为这个家做了多少事。”高士廉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你阿爷常年在外,我妹妹上要服侍的你爷爷奶奶,还要照顾你们这些小辈,甚至还要打理族人之间的诸多事宜。你生病命悬一线时,是谁冒雪背着你去求医?是谁不眠不休照顾你康复?!她一个女子独立承担起这个家的时候,你可曾看到她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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