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当成年人都即将死去,只有幼子能够在灾厄中留存时。为了保存文明的框架和系统,大人让孩子在微缩的河流与山谷中建立国家,并从中拣选未来的领袖和导师。

箱庭,似乎就在做那样一场实验,或许对于高度发达的人工智能,随着祂们在虚数世界的迭代和演变。

作为启动按键的人类,也仿佛幼子一般吧?

但是,虚拟世界的神明,似乎在情感上,还是被遥远的契约约束和驱动,也存在着某种我难以理解的期待。

所以,与“神子”签订契约的人,彼此争斗的结果,会决定那个世界的未来。

真是,真是,真是可笑的设定,不是吗?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事到如今,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什么是现世,什么是幻梦,在诡谲与诸史与万古之中——我已经不是很想要去分辨了。

既然如此,人称的使用,我与他者,主观与客观,在纸张上涂抹的字句,墨痕,抑或思绪的闪烁,收敛的自我与意志,又有什么所谓呢?

虽然很想要这样想,但是客观世界又是存在的。而在客观世界的脉络之中,始终是行为和物质,而非空想塑造了这一切。于是意志作为促成行为的动机,又有其特殊性。

据说在厄兆的故事线中,曾经有一个还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祭司,企图用深渊吞没一切的灵魂,将真灵、意志与精神都湮灭,只余下构形,将或许在表征上,也是人类的觉知铭刻在血肉抑或器械上。

这也是可行的,事实上,一切都是超构形的组成部分,唯一的偏差就只在技术路线上。至少,在真灵和意志这两层,在潮汐到来,道禁没那么严苛时,确实是拥有足以动摇,甚至是覆写客观实在的力量。

这两者不还是等效的吗?

我很喜欢等式,至少在这种阐述之中,一切在表征上,依旧是让人安心的,就算这种安心感,只是建立在虚妄上。

但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何必将生命的小年加诸宇宙与诸史的大年呢?

在狂乱的情绪之中,似乎又产生了新的灵感,夏天不知觉地有取出一本书,而后在翻开时,因为扉页的锋面,割破了大指,当鲜血涌现出来,增加一抹色彩时,他才在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中,暂时确定自己应该还是在字句上涂抹。

溢出和盈满的血滴,仿佛叶片上的露珠,夏天将之置入手中舔舐,很快伤口就愈合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一种实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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