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公孙芝,“我是王来胜的娘子,公孙芝,孙财生是我推下河溺死的。”
秦云熙拉着苏云依一起跪了下来,“我是周志之妻秦云熙,他是蔡成之妻苏云依,李二铁是我二人联手捂死在家中的。”
最后是王绿春,“我是朱长石之妻王绿春,我娘家是开书铺的,我骗王来胜说我手中有秦鸿大师的孤本,先是将他骗到山上,最后把他推了下去。”
裴离例行公事地问道:“为何要杀了他们?”
王绿春的双眼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炙热的火焰,“因为我们想要活下去。”
想要作为女子在这个世上活下去,无论之前的日子有多么糟糕,她们依然想要活下去。
而且她们有太多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为了刚晾干的衣服,为了还未酿好的酒,为了城里新开的点心铺……
裴离继续问道:“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秦云熙莞尔一笑,那双好看的杏眼里溢满了喜悦,“陆姐姐是开成衣铺子的,我们都是在那儿认识的。”
或许是相同的经历,也或许是同样的眼神,让她们有幸成为过命之交。
裴离又让人送过去一张纸,“若无异议的话,那便签字画押吧。”
十人默契地抬起头来,凝望着彼此,那一瞬时光仿佛停滞,最后笑着在纸上按下了手印。
少卿厅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众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张大奎猛地一捶桌子,“那十人分明是死有余辜,只是可怜那些女子了,要为这种人偿命。”
孙策海朝裴离问道:“大人,她们会被判斩首吗?”
裴离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深邃,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大家这时也懂了他的意思,孙婉清等十人会在大理寺卿看完卷宗后被判斩首示众。
沈初摸了摸下巴,“或许我们可以借黎民百姓之手。”
公平和正义早在民众的心中,它只需被激活,无需被教导。
法,从来都是是为弱者鸣冤,为苍生请命。
张大奎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大妹子,此话怎讲啊?”
沈初猥琐地嘿嘿一笑,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惹得众人频频侧头,佩服不已。
沈初最后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之所以能这么容易告破,还是因为孙婉清几人不想再瞒了。”
良善之人会因为杀了恶人而寝食难安,但恶人却不会因为自己所做的恶事有一丝愧疚,这就是人和畜生的区别。
……
之后的事情,那便是后话了。
从那天起,无论是已经嫁人的,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每日都跑到大理寺门前为孙婉清等人击鼓鸣冤,请大理寺卿主持公道。
大理寺卿无奈,只能将案宗呈给了当今圣上,圣上仁慈,觉得孙婉清等人的所作所为皆是被逼无奈,遂免去她们的死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改为流放三千里。
在孙婉清等人的流放途中,突然被三位自称风雨雷的义士劫走了,押送她们的四名大理寺捕快在那天也莫名其妙地晕倒了,连义士的衣角都没摸到。
只是不久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中,突然多了一间酒肆,一间书铺,一间绣坊,一间药馆和一间女子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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