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显而易见,沈初的屁股重重砸在了地上,地道的高度太低,裴离他们的手还没伸好,她的屁股就着地了。
沈初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得一脚踹向了面前的土墙,“气死老娘了。”
没想到土墙也不结实,直接砸了下来,簌簌沥沥地洒了沈初一身。
沈初的面容狰狞略显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搞我!”
裴离几人站在原地没动,不敢下来,也不敢笑。
沈初突然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撩开袖子就往里爬,她倒要看看王司业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裴离几人对视了一眼,不谋而合地把袖子撩了起来。
大概一炷香后,沈初隐约看到洞口透出的日光,想着应该离出去不远了。
果不其然,几个呼吸后,沈初推开了洞口的木板,只不过看到面前的景象,她不由得一愣。
裴离在后面戳了戳沈初的鞋子,“后面有人。”
沈初忙不迭地爬出了洞口,站在院子里继续发愣。
最后,变成了四个人排成一排地发愣。
院子里摆满了半人高铁笼子,多多少少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里面装的既不是家禽,也不是牲畜,全都是看起来不满十岁的小孩。
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地趴在笼子里,有的眼神空洞麻木,直勾勾地看着远方,有的骨瘦如柴,只剩一丝微弱的气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有的紧紧地蜷缩着瘦削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只有一个小男孩朝沈初等人伸出了小手,“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
刚说完,一股腥咸的液体就从他的嗓子里涌出,他浑身颤抖着,像一片枯叶在风中摇曳,但他的眼睛依旧明亮,有对人生的留恋,也有对亲人的不舍。
张大奎目眦尽裂,抽出手中的刀就砍向了铁笼子,可奈何笼子太过结实,即使他拼尽全力,除了一点豁口,什么都留不下。
裴离见状,立马逼出内劲,劈向了锁着笼子的锁,锁头应声而裂。
沈初冲过去开始检查小男孩的伤势,腹腔短时间内膨大,同时有明显的腹痛、冷汗,皮肤发凉、呼吸急促等症状。
“是腹腔内出血。”
李广进急得眼眶泛红,“那怎么治啊?”
沈初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先用三七、大蓟、小蓟止血,然后……”
小男孩一把握住沈初的手,“姐姐,不用麻烦了,我治不好了,你帮我救救我姐姐好不好?”
沈初还没来得及答应,小男孩的嘴里就开始溢出一股股的血沫,晕染了身前破旧的衣裳,最后眼里彻底失去光彩,同秋叶般悄然离去。
沈初含着泪微微低下头,凑到小男孩的耳边轻轻道:“好。”
人死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她知道小男孩听得到。
裴离紧绷着脸庞,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凸起,腮帮似有微动,眼神如刀子般扫向面前堆着的铁笼子。
“张大奎,李广进,孙策海,去大理寺带人,再把能找到的大夫都给我找过来。”
张大奎等人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大声回道:“是。”
……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马蹄声,一群身着官服装,凛不可犯的大理寺捕快在院子外停下,夏江临翻身下马,几个瞬步间就踏进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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