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整天都不说几句话,并且面部肌肉因不被使用而僵硬,语言功能逐渐退化,当开口说话的时候舌头僵硬,嘴唇的碰撞迟滞,嗓子干涩,往往在开口之前她都要在心里斟酌一下,该如何说,如何表达才不会伤人伤己,举手投足也极少,不做多余的小动作,不与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当一切外在都已简化,那么内里的天地就变得无穷无尽,丰富多彩。
父亲在单独面对她的时候表现阔绰,冷静,言语沟通心平气和,语气正常有条不紊,或许是考虑她不能经受任何的刺激,有医生的嘱咐。
她走在极端的边缘,思想依旧非黑即白,对世间仇视,敌视的态度面对一切以秩序,规则组成的条条框框,映射着惺惺作态,道貌岸然。那么符合条件的对象首当其冲就是学校机构,由于她在医院里感受到这里的友好,因此没有被殃及,积极配合治疗。
她在班里成绩处于中上游的水平,与黎思清差不多,偶尔超常发挥就能在前十,十分辛苦,十分艰难。曾认为人生中只有一条轨迹,没有选择,成就的代价就是苦痛,时间不断被细分,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的浪费常常会自责,懊悔。长久的睡眠失去,意识涣散,反应迟钝和注意力下降不是短暂的休养可以拯救,更何况没有太多的时间停顿下来,时日无多。
她自认为人生的意义在于,苦痛中寻找生命的真相,并且努力的活下去。其实,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有的选项不在认知范围里,这是一个人的局限,需要突破。
她对弱小柔软,她的心那么柔软,轻易动容因此总是受伤。渐渐开始为自己护上铠甲,对僵硬的对峙如痴如醉,憎恶一切没有感情的冷漠,然后用同样的冷漠以牙还牙。其实最后这些痛苦都会折射到自己的身上。炽热的情绪燃烧起来,消耗自己的神识,灼伤他人;执着追求,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痛苦已经在深入体会,她走在完成的路上。
苏木屿因住院而请假,黎思清仿佛应激了一样,从学校运动馆顶楼被送到医院,这家医院在此地是有名望的公立医院,似乎是缘分他住进同一栋楼,同一个楼层的另一侧。
没过几天,陈可欣说:你说你俩,都不在学校,我可寂寞了,一下子少了两个人。
他没上学?去哪了?
他也是的,听说打算自由落体,去医院了。好像什么中心医院。
地标逐渐清晰浮现,范围逐渐缩小。她立马从病房走出来,这是一条又宽又长又黑的走廊,这仿佛就是他们走的路呀。
她在走廊的这头徘徊许久,身体贴着墙壁摸索到另一头,门口的护士站是必经之路,看管严格,对上前的人都会拦截询问。问她找谁,干什么,她该如何说,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恐惧,不想惹事生非,这只会无限地延长住院的时间,为家庭支出增加不可预测的负担,她不可能见到他,见到了又能如何。这条路不算长,只是黑了一点,暗了一点,空旷一点,却走不完,走不尽。
他的病房没收手机,看管严格,早中晚按时吃药,思维停滞发散,无法进行思考,注意力变得难以集中,这里面也有药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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