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怪谈战斗时那种紧张氛围来说,你就算是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都很难真的惹恼谁吧?

心思全在战斗的生死一念间,哪有空管你蠢猪不蠢猪的。

这句弹幕调情的意味远远大于激怒啊孩子。

“对。”张子态看起来十分苦恼,“我只能汲取情绪变化的值,就是你在看见弹幕时产生的情绪波动幅度,比如从平静到愤怒就能产生很多情绪能量,但从愤怒到暴怒的能量可能就不算多。”

“我明白了,那你这用得不咋地啊。”钟邪没绕关子,他摸摸下巴道,“看你刚刚的样子,好像连制造弹幕都有些困难?”

张子态苦笑一下:“正常来说不会,但制造弹幕会消耗收集的情绪能量,我比较笨,几乎没怎么收集过情绪能量,所以我的怪谈只能以最低限度生存,连弹幕都无力发送。”

语罢,张子态的肩膀上浮现出一只虚化的类人型怪谈生物,大约五十厘米高,三头身,短手短脚显得有些q版,而头部则是一块显示屏。

此刻的显示屏上露出一个“qaq”的表情,平板小人浑身都干瘪瘪的,看起来是一副深度饥饿的模样。

正常来说,14级的能量系怪谈已经拥有了不俗的输出能力,它们天生自带虚化,拥有高效的能量转化方式和远程进攻手段,在保持一定距离时往往可以打出恐怖的压制效果。

然而现在张子态的平板小人明显不像是有这种能力,就像是他本人一样,他的怪谈也是陷入一种迷茫和踌躇当中。

钟邪看着这丧气的一人一怪谈,他的脑海中倒是对这个怪谈有很多想法。

发送弹幕,收割情绪能量。

这么有趣的怪谈居然玩不来?

实在是太浪费了!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钟邪立即开始了自己的提点:“你的思路是对的,在战斗中利用脏话弹幕来侮辱他人从而收取情绪能量,但方式错得太离谱了。”

张子态和平板小人不约而同的眨眨眼,等待钟邪的后话。

“先不说战斗中究竟能不能注意到这些弹幕上究竟写了什么,光是你这些‘侮辱’人的脏话,实在是侮辱了脏话这两个字的意思。”钟邪摇头。

“我没怎么研究过……脏话。”张子态支吾道,从他日常的行为举止中不难看出,他的确是个安分守己懂礼貌的好孩子。

“脏话只是制造负面情绪最低级的手段,顶多生效一两次。”钟邪继续提点,“想要往这条路上发展其实也行,但需要先拿到几个特殊词条,假如词条库没有你就自己找怪谈事件看看能不能凑出来。”

“什么词条?”张子态见钟邪一副学识深厚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重燃期待。

钟邪顺手从桌上取来纸笔:“比如‘被动思考’,看见弹幕就会强制性地思考弹幕内容,这样你就可以在战斗中为他实时颁布‘一站到底’挑战任务,问一问他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张子态:“?”

“嗯?不喜欢这种问题?”钟邪耸耸肩,“那问他一些小学奥数题也行,反正就是要起到一个‘打断思维’的作用。”

他一边思考一边输出:“再比如‘望文生义’,就是看见弹幕脑海中就会浮现相应画面,你发个草泥马的弹幕他就会联想到你是怎么草的。”

张子态:“啊?”

“前一个的话还行,后面的‘望文生义’的用法是不是有些……”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看你,又不想进步了。”钟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不要拘泥于过去那二十年的矜持和礼貌。”

张子态闻言便是一愣,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觉得钟邪说得对。

“你想要变强,难的不是方法,难的是你的心态,你压根拉不下脸去恶心别人,那又该怎么收割负面情绪呢?”钟邪通过短短一天不到的观察就分析出张子态的症结所在,“你要更高效地恶心别人,并且享受这个过程,否则一辈子都发挥不出它的真实实力。”

他指着张子态肩膀上的平板小人:“你不觉得这对它来说很不公平吗?”

张子态与“qaq”对视一眼,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给你指一条明路。”钟邪的身上沐浴阳光,如圣人般指点迷津。

“下载三个软件,贴吧,某书和微博。贴吧关注孙吧、抗吧和米线山吧,某书关注两性话题,微博关注各大超话,这一个月里尽可能地参与进去。闲暇之余,你还可以进入弱智吧感受一下哲学的思辨气息。”

张子态频频点头,快速下载并关注这些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不过他也有所疑问:“这些社交软件现在还能用吗?”

“你这不是下载上了吗?”钟邪瞥了眼张子态的手机,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他是在怪谈复苏初期就进入黑山羊区域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一刻。

“哦,现在是地区特供版,并且把以前的数据都恢复了。”张子态找到了这些软件的更新说明,“今年上半年的事情,现在官方已经有余力做这种事情了吗?”

钟邪在思索中给出答案:“大概是需要一个地方给普通人宣泄精神压力吧,现在城市里普通人没怎么收到怪谈威胁,但情绪上还是非常压抑的。”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精神始终处于高压状态就容易受怪谈影响。”张子态点头赞同。

把互联网战争三件套搞出来,让普通人网上打架总比线下打架好,这样也有利于减少普通人出门撞怪谈的概率。

这么看来,现在估计还没出现过以网络为载体的怪谈。

钟邪莫名地想到了一张天皇尸体脸,出现别的网络怪谈还没什么,要是把孙某精神给具象化了,那就有些糟糕了。

回神时,张子态已然开始用那双天真纯洁的眼睛扫贴,钟邪便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过去在精神病院时他是少有的单人病房,更是唯一拥有玩手机权限的家伙,因为护士们发现只要给手机玩他就会快速镇定下来,不吵不闹,也不绞尽脑汁地逃跑。

给手机=安静,这样的现象被护士私底下归结为“巴甫洛夫的狗”,而钟邪则更愿意称之为“狗的巴甫洛夫”。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互联网的了解甚至比普通人更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精神病一样有这么多空闲时间。

“当然,这些东西对你成长的影响是长远的,短时间内提升能力的方法也有,并且立马就能用上。”钟邪在b站上打开几个老视频,“诺,这种清屏弹幕会发吗?等会儿对练的时候拿来糊锤女的脸。”

他认真地看着张子态:“她包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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