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人，莫泽有罪，不敢起身。”莫泽摇头道。
“究竟今天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本太子？”司马遹十分郁闷道。
“那我就先解释一下我和这个老家伙吧。”田舒晨抚了抚袖子道，“遹儿，我不是和你说过我要去会故人嘛，这个老家伙就是我要会的故人，自从听嵇逍说过他的剑术师父是仇天隐之后，我就盘算着他一定在洛阳，我就想找机会出宫看看，正巧你们要出宫，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找他。结果，今日一找就找到了。我们就一路闲逛叙旧，好巧不巧遇上了这事。”
田舒晨又摊手说道：“莫泽，你还是好好跪着吧，今日若是没有我们两个，你可知，会发生什么？”田舒晨虽然面色柔和但语气十分严厉。
“这才多久？暗卫竟如此不堪！”仇天隐也附和道。
“属下有罪，万死也不能赎罪。”莫泽磕了三个头，抬头道。
“莫统领，本太子如今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说，在本太子与公主身边安排了最优秀的暗卫吗？那为何公主还会险些被刺杀？为何公主身边的暗卫可以老早就到西市去找本太子，告诉本太子公主遇刺，让本太子找好太医，你可否解释一下给本太子听听！”司马遹也十分生气，今日如果没有嵇逍挺身，没有田舒晨与仇天隐恰巧路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所谓的暗卫什么作用都没有发挥！
“回禀主人，是属下疏忽，是属下教导无方！暗卫，出了内奸！而那名内奸就在属下派去保护公主的十人之中，今日，那内奸故意挑拨其他九人，这几个人的武功相当，平日里就经常互相切磋，内奸就一早借着这个缘由把几人支走了，所以，所以，公主当时身边就没有人在保护了。”莫泽越说头越向下低。
“说下去。”司马遹并没有什么表情。
“是，想必刺杀的人认为此次的任务一定可以成功，所以就让内奸在剩余九人的汗巾上下了毒，他们切磋后拭汗的时候，毒就进入了他们体内。
那位向主人报信的暗卫是当时毒尚未发作，逃走时被您身边的暗卫发现，所以才能向您及时禀告。”莫泽说完后，头已经埋在了地上。
“内奸？怎么可能？皇爷爷说过，全天下知道暗卫存在的不超过五人。又怎么会？”司马遹难以置信地说道。
田舒晨轻眯着眼睛问道：“遹儿，可知这五人是谁？你可知道暗卫为什么成立？”
司马遹摇了摇头。
田舒晨闭上了眼睛，好像回忆起了往事。
“唉，”仇天隐叹了口气道：“告诉他们吧，老家伙。”
“好吧。”田舒晨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睁开眼睛说道：“这五人就是先皇、这个家伙，还有我与我的两位师兄：乔仍的师父贺永歌、嵇逍的师父柳怅。想当年，我五人年少相遇，意气相投，而我们又都十分佩服先帝的雄才伟略，相与先帝共同开创一个我们理想中的盛世，就这样，以望舒羲和为名的暗卫就出现了，老仇就是第一代统领。”
田舒晨停下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当年，我们明面上用兵权，暗地里用暗卫。就这样，魏朝的权力慢慢地到了我们手里。最后，曹焕退位，先帝登基。唉，刚刚上位的先帝大施拳脚，攘除奸弊，朝堂上政治清明，民间百姓生活安乐，那时的先帝真是明主啊。”
司马遹看田舒晨与仇天隐都露出向往的神情，知道他们一定是想到了年轻时的满腔热血。
“唉，可是，后来都变了。先帝越来越多疑，越来越刚愎自用，甚至都开始怀疑我们这些陪他打下天下的人。他不相信我们，打击我们，我的两位师兄不能忍受，弃官而去。我们二人却还是对他有着些奢望的。直到后来，先帝将老仇的暗卫统领职之位撤下。老仇也走了，我知道很快就到我了，我就自己主动离开了。但我们五人也未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皇爷爷会变成这样？”司马遹不解，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那样？
“殿下，人越走越孤单。”乔仍想起师父说过的话。
“是啊，越走越冷。更何况，当时先皇的身边还有一个贾充。贾充那个奸佞，先帝在坐拥天下后本就满心骄傲，根本听不进去忠言良谏，贾充就整日凭着拍马屁而深得圣上信任。”仇天隐恨恨地说道。
田舒晨点头补充道：“后来，皇上就真的变了，做了那么多错事，他变得骄奢淫逸，变得愚蠢自大。直到那年古瞬说出的谶语让他一下子惊醒了，他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路，心中愧疚不止，但，已经晚了。贾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朝中又早已积弊颇深，先帝就把全部的精力用到了遹儿你与瑶瑶身上。他不惜跪在我的书舍前三天三夜，最后，我就又回来了。”
“皇爷爷他？”司马遹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么，师叔的意思是内奸是贾家的人？那么刺客自然也是贾家的人了？”乔仍马上反应过来。
田舒晨赞赏地点头，“我师兄的眼光真是不错。没错，此刻我最怀疑的就是贾家。莫泽，你有什么收获？”
莫泽道：“有，内奸用的毒药是来自鲜卑的。据属下了解，贾家的三长老就是负责与鲜卑的贸易往来的。尽管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属下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了。”
“贾家？好啊！本太子还未找他们，他们倒是先找上门来了，竟然还敢刺杀瑶瑶？！”司马遹觉得自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遹儿，你稍安勿躁，如今我们的王牌也被渗入，我们现在毫无优势可言。”田舒晨劝慰道。
“属下会重新整顿暗卫。”莫泽道。
“要怎么整顿？重新选取、训练吗？”乔仍看司马遹还在愤怒中，就替他问道。
“首先，暗卫的四千人必须要彻底调查，之后进行清除，还要训练新人才行。属下确实没有想到暗卫之中会有奸细。”莫泽歉疚地说。
“需要多久？”司马遹终于开口。
“至少五年。”莫泽思衬后回道。
“五年？那就是说这五年，我兄妹二人都要任人摆弄？”司马道。
“属下……”
“遹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后面的你记得吗？”
“弟子记得。弟子明白了，莫统领，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司马遹看着莫泽。
“是，属下以性命为保。”莫泽坚定回道。
“好，那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司马遹扶起莫泽，这一次，他用了“我”。
莫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感激地抱拳道：“莫泽会拿出全部力量来为您与公主做事，终生效诚！”
“先生，我想让瑶瑶离宫。”司马遹突然说道。
“离宫？你放心？”田舒晨没反应过来。
“无论如何，宫中是最危险的，让瑶瑶走，把贾家注意全都集中到我身上来，都有我来承担。等暗卫重组成功后，再让瑶瑶归来。”司马遹的态度十分坚决，“我会在适当的时机与她商量。”
“可是，谁能保护瑶瑶？”田舒晨还是不放心。
“润瑜可以的，还有仇老前辈。我知道您可以。对吗？”司马遹看着仇天隐问道？
“若是你这样决定，老夫会尽力的。”仇天隐点头。
“这就够了，我就放心了。”司马遹很欣慰。
“师叔，仇前辈，已经不早了，我们也先回房了。”乔仍告辞道，见二人点头后拉起司马遹就离开了，司马遹向二人点头示意。
“怎么样？”过了一会儿，田舒晨问道。
“是个好孩子，只是缺了一点儿狠。今日的事若是放到先帝身上，整个暗卫都不会有活口。”仇天隐答道。
“这也算是一种驭臣之术。”田舒晨说道。
“我看今日那个小公主也不错，就是跟她哥哥一样，缺少了点狠绝。”仇天隐回想起司马瑶，道。
“这也是先帝担心的地方。两个孩子心软，善良。要是说让他们守着太平盛世，那自然不必说。可是，如今，这朝堂，这天下，需要的不是守成之君，而是创世之皇啊！”田舒晨也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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