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瑶一夜未睡,嵇逍中途因为伤口疼痛而醒过几次,到了后半夜甚至发起了高烧,司马瑶十分担心,忙让文语打了盆冷水,她用冷水浸透了面巾,将面巾覆到了嵇逍的头上,看着嵇逍潮红的脸色慢慢转为正常,司马瑶才松了口气。

“公主殿下,快到卯时了,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奴才在这守着公子。”文语看着疲惫的司马瑶十分不忍。

“不了,孙太医嘱咐过,这头一夜是最危险的,本公主无论如何也要先守过这一夜,等天亮了本公主再去吧。文语,去打盆冷水,本公主要清醒清醒。”司马瑶拍了拍自己的脸,吩咐文语。

文语见拗不过司马瑶只好认命地拿着铜盆出殿,刚一出殿就碰上了采菱。

“公主还在守着呢?”采菱向殿内探了探头,问文语。

“是啊,怎么算也不听,公主一定要守着公子。这不,命我去打盆冷水洗把脸。”文语也很无奈。

“这怎么行?公主晚上就没有用膳,又一直熬到这个时候,怎么撑得住呢?”采菱担心地说道,“这样吧,你先去打水,然后陪我去趟膳房,我就在这里等你,我想给公主做些她爱吃的桂花糕。”

文语点了点头,拿着铜盆往井边走去。

“啊!采菱,你快来看!”文语大声呼喊。

“哎呀,让你打盆水,一惊一乍地做什么?惊到公主和公子,看你怎么办?好了,不要叫了,我这就来了!”采菱不耐烦地说。

“采菱,你快看,有,有老鼠啊!”文语惊恐地叫道。

“闭嘴,不就是几只小老鼠嘛?大惊小怪的!”采菱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从草丛里找到的树杈走了过去。

“不,不太对啊!采菱,这好像是个鼠洞!”文语指着墙边的小洞说。

“休要乱言,这堵墙是棠梨宫的外墙,怎么可能会是老鼠窝!”采菱仔细端详着小洞。

“那老鼠就是从外面钻进来呗。”文语回答说。

“棠梨宫的建造处处选优,当年先皇还派了专门的能工巧匠在建成后重新检查了一遍,按理说这里是不可能会有洞的。咦?文语,你看这个小洞,看起来像是人为挖掘的。”采菱突然道。

“人为的?”文语吃了一惊,“嘘!有人,快躲起来!”文语拉着采菱躲到不远处的树后。

只见一个身影慢慢地走到了小洞旁边,小心地将什么东西放到了小洞里。

采菱皱了皱眉,问文语:“那人是庆怡吗?”

“好像是,她走了,咱们小声一点去看看?”文语提议。

两人看庆怡没了身影才敢慢慢地走近,采菱蹲下身,将手伸了进去。

“你小心些,可别是什么老鼠夹!”文语担心地说。

“闭嘴,胆小鬼!你看,这是什么?”采菱举起手中的东西。

“好像是个锦囊,走,我们去禀告公主。”文语拉起采菱就走。

此时司马瑶在殿中踱来踱去,心里琢磨着:文语啊文语,就是让你打盆水,这么久,挖口井都够了。正埋怨着,就看见文语和采菱两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

“文语,水呢?”司马瑶看文语端着个空盆进来,十分生气。

“公主息怒,您瞧这是什么?”采菱将锦囊交给了司马瑶。

“这个锦袋,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还是个打不开的。”司马瑶接过锦囊问道。

“回禀公主,这是奴婢与文语在咱们棠梨宫的一堵外墙上的小洞里发现的。虽是小洞,但是因为是外墙,所以通过这个小洞可以与棠梨宫外联系。这个锦囊是奴婢二人亲眼看着庆怡放进去的。奴婢想,这其中一定有些名堂,所以就偷偷地拿了出来。”采菱不愧是司马瑶的心腹,思路清晰,向司马瑶详细地说道。

“文语,从你身后的竹篮中把剪子给本公主拿过来。采菱,你去拿来一盏亮些的烛灯来。本公主倒要看看,这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样!”司马瑶怒道。

司马瑶接过文语递来的剪子,示意采菱将灯挪得近些,然后就着烛光按照锦囊的针脚把锦囊剪开。锦囊中只有一张折起的小纸条,司马瑶正想拿过来,采菱却拦住了她。

“公主,还是让奴婢来吧!若是有毒的话,会伤着公主的。”采菱主动上前拿起纸条。

司马瑶很感动地看着她。采菱将纸条翻来,发现什么都没有。

“公主,什么都没有!”采菱将纸拿给司马瑶看。

“空的?怎么可能呢?”司马瑶很纳闷。

“把,把它放火上烤一烤看看。”嵇逍的声音传来。

“嵇逍,你怎么醒了?我们吵醒你了?”司马瑶忙上前扶起嵇逍,让他倚在榻边。。

“不是,睡得不安稳。采菱姑娘,你把纸放到火上烤烤试试。”嵇逍看着纸条说道。

“是,公子。”采菱拿将纸条靠近蜡烛,来回熏烤几次,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

“用水呢?用水泡泡呢?”司马瑶提议。

“还是不要了,若还是什么都没有,这纸条也就彻底没有价值了。还是等天亮了,给田夫子和仇师父看看吧,阿瑶你说呢?”嵇逍问司马瑶。

“也没什么旁的法子了。”司马瑶点头赞同。

“这么一折腾,天都亮了。公主,嵇公子,您二位可饿了?不如奴婢去膳房做些糕点?”采菱问。

“嗯,也好。嵇逍嘛,还是先别吃糕点了,采菱你给他熬点参粥。”司马瑶吩咐道。

“好,文语你也来,帮我打个下手。”采菱拉着文语离开。

“估计还要些时间,你再睡会?”司马瑶见嵇逍有些无神,就问道。

“嗯?不用了,已经睡了很久了。”嵇逍摇头看着她。

“可是我看你很没精神的样子。”司马瑶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我只是在想这张纸条。”嵇逍看着桌子上的纸条。

“我拿来给你看看。”司马瑶起身走到桌前,“喏,给你。”司马瑶把纸条放到嵇逍手里。

嵇逍反复查看,又闻了闻,忽然想起了什么。

“阿瑶,快,快把墨汁拿来。”嵇逍兴奋地说。

司马瑶很纳闷,但也只好乖乖听话,把墨汁拿了过来,嵇逍把纸条直接放到了墨汁上,纸条慢慢显出了白字。

“平乐安,嵇伤,可要下慢毒?”司马瑶读了出来,嵇逍脸色大变。

“要下毒吗?哼,很有意思啊!”司马瑶冷笑着看着纸条上的字,好像要通过这纸条看透背后人丑恶的心一样。

“不行,现在就要去禀告太子殿下他们。”嵇逍急道。

“慌什么?不就是下毒吗?有数的几样毒,阿仍哥哥那里都有解药。”司马瑶看着很镇定。

“阿瑶,你知不知道这纸条上抹的是什么药水?它是以鲜卑的梧罗花花汁为原料所制的,用这种药水写的字,除了墨汁以外,是没有办法看到的,我只是听父亲说起过梧罗花的味道甜腻,刚才一闻才想起来。这种东西代表了什么?”嵇逍定定地看着司马瑶。

“鲜卑?”司马瑶深思片刻说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贾家的三长老是负责我大晋与鲜卑的贸易的。所以,这还是贾家的鬼主意。那,庆怡就是贾后派来监视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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