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赶紧松开了手,“没伤着吧?”
“殿下原来这么怕师叔唠叨,阿仍记住了!”乔仍说罢,扬长而去。
“阿仍,你不能学夫子啊!你去哪里啊?”司马遹追上乔仍。
“去看看棠梨宫的棠梨树种子。”
“我也正想去呢!”
“殿下您书……唔……”
“这次一定给你些教训,我绝对不松手!”
两人一会儿就没了影子,田舒晨也露出了会心的笑,眼睛里看到的却好像是另外一幅景象……
在马车上颠簸的日子确实难熬,司马瑶为了消磨时光就不停地说话,跟这个说完跟那个说,最后就跟怀里窝着的雪绒说,等到雪绒都睡着了,她就跟马车外的仇天隐说。
“仇前辈,我们都走了快十天了吧。”
仇天隐虽然听司马瑶絮絮叨叨了一路,还正在心里感叹,真不愧是田舒晨那家伙收的弟子,这唠叨的本事,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突然被司马瑶点名到自己头上还有点迷糊。
“是不是啊仇前辈?”
司马瑶甜丝丝的声音倒是让仇天隐觉得单说声音这一点还是比田舒晨好一点。
“仇前辈?”司马瑶又问道。
“今天是第九天了。”仇天隐答道。
“夫子不知道到了洛阳没有啊?”司马瑶又问。
仇天隐保证,司马瑶今天问了这个问题已经不下五遍了,只能认命地又答了一遍:“到了。”
仇天隐在心里默念,司马瑶马上就会问“不知道哥哥和阿仍哥哥怎么样啦?”
果不其然,司马瑶的声音又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不知道哥哥和阿仍哥哥怎么样啦?”
仇天隐一直记着嵇逍的回答,正要答一句的时候,司马瑶却又道:“也不知道我宫里的棠梨树种子成了树苗没有。”
“额……应该没有吧。”仇天隐回想了一下那粒小小的种子,觉得让它三个多月就成一棵树苗有点难度。
“为什么当初哥哥不种树苗而要种一粒种子呢?”司马遹问出了仇天隐也一直纳闷的问题。
“仇前辈,您知道鲜卑现在什么形势么?”司马瑶的语气庄重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带着撒娇的语调了。
仇天隐愣了一下,原来平乐公主和司马瑶并不一样,仇天隐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这么对司马瑶有些残忍。
“鲜卑现在宇文氏和慕容氏争得厉害,但是慕容氏身后有大晋撑着,宇文氏尚且不敢轻易进攻,而大晋虽然与慕容氏关系紧密,但是一直都不支持慕容氏与宇文氏交战,所以一直都僵持着。”
“这么说来,我想要的鲜卑势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司马瑶听后,说道。
“凡是涉及己身之利的事情都是硬骨头,没那么容易。”仇天隐道。
“这么看来,雁门不是久留之地。”司马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这次轮到仇天隐纳闷了。
“既然慕容氏与我们关系紧密,那他的地位自然不同,我记得去年慕容氏的慕容廆才归顺我们,既然如此,何不趁热打铁让他彻底归属?”司马瑶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此贸然只怕会适得其反。”仇天隐道。
“那……”
“慕容廆的弟弟慕容运在盛乐,雁门也有他的一份势力,从慕容运身上开始入手要好得多,你的身份也不必藏着掖着,有着这个身份在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得多。”
“慕容运?我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司马瑶的声音有些郁闷。
仇天隐好奇问道:“你不知道慕容运?那你执意要去雁门做什么?”
司马瑶倒是理所当然道:“早就听说那里各方势力都有,我觉得乱点好办事嘛。”
仇天隐被司马瑶气笑了,“丫头,雁门势力混杂是不错,但是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乱,暗潮汹涌是不假,但是大面上还是静的。”
“这样啊。”司马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唉,你这丫头啊!”仇天隐深感无奈。
“可是,仇前辈,虽说有着身份是好做事,但是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司马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哈哈!怕什么?有老夫在,纵使外边刀风剑雨,绝对不会伤到你。”仇天隐开怀大笑。
这是,一直闭着眼睛的嵇逍突然睁来了眼睛,开口,“我不会让你分毫有损。”
司马瑶面上一红,把怀里的雪绒放到了嵇逍怀里,还嘟囔道:“明明没有睡你还装睡!”
嵇逍也不恼,轻轻地抚着雪绒,道:“我没有装睡,只是恰好那个时候醒了而已。”
嵇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好像事实就是这样子一样,司马瑶看得气结。
“采菱,跟嵇公子学学,你每次都闹个大红脸不说,还磕磕巴巴。”司马瑶对还在“睡觉”的采菱说,“行了,脸都红了,睁眼吧!”
采菱这才不好意思地睁开了眼睛。
“文语,你也多跟你家少爷学学,你眼睛都闭不住了!”司马瑶又对可怜巴巴缩着文语道。
文语也不好意思地睁开了眼睛。
司马瑶看着一脸无事的嵇逍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嵇逍无辜地看着司马瑶,“我为何不好意思?我刚醒。”
司马瑶对嵇逍瞬间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比阿仍哥哥还沉得住的人。”
“过奖。”嵇逍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笑。
“瑶瑶,不要跟他抬杠,你赢不过他。”仇天隐掀开帘子对司马瑶道。
司马瑶重重点头,并决定接下来的路上,自己一定要跟嵇逍学会这个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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