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瑶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向外望去,一眼就望到了远处的城墙,城墙上“雁门关”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司马瑶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颠簸了快一个月了,司马瑶本来就是娇惯着长大,这么一路折腾,她难免清瘦不少,嵇逍看着她尖尖的下巴轻皱了眉。

“仇师父,我们到了吧?”司马瑶兴奋地问仇天隐。

这么久的相处,司马瑶也就不再客套地叫仇天隐前辈了,何况仇天隐说要教她一些防身的拳脚之术,司马瑶也就干脆改口叫他师父,倒是哄得仇天隐开心得不得了,嵇逍悄悄叹气,想当初,他和山泽拜仇天隐为师的时候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是啊,总算是到了。”仇天隐的心情也不错。

“公主,那我们住在哪里啊?”采菱问出自己担忧已久的问题。

司马瑶故意板起脸,“我跟你讲过,你以后要叫我什么来着?”

“啊,采菱失言,要叫少主。”采菱忙改口,“少主,那我们住在哪里?”

司马瑶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住哪里都成,我无妨。”

“这点我同意,你们少主在哪里都能睡得很香。”嵇逍赞同。

采菱和文语低下头忍笑。

司马瑶理直气壮道:“这正好说明本公主,啊,不是,说明我,我不难侍奉。”

“哈哈!逍儿,你别逗瑶瑶了。”仇天隐道,“采菱丫头无须担心,老柳一定都安排妥当了,他可是个细心非常的人。”

说到了柳怅,司马瑶道:“听夫子说,柳师叔最擅兵法军战,柳师叔的功夫是不是也很好?与仇师父你比起来如何?”

“哈哈哈哈!瑶瑶,你见到柳怅可千万记着,别问他武功如何,柳怅可是会因为这个生好几天的气的。”仇天隐开怀大笑。

“嗯?”司马瑶看向嵇逍。

嵇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柳师父不会武功,这是他最难以释怀的事情了,虽说柳师父心有血战沙场之志,不过,柳师父身子弱……”

“柳怅啊,他连武器都拿不动。”仇天隐接上了嵇逍的话,“唉,穆老先生收的这三个弟子可以说都是天资聪颖的人才,他们三个除了在武功上不行也没有什么难倒他们的,可这三个人偏偏都有一腔学武的豪情热血。”

想起田舒晨那弱不禁风的小体格,司马瑶也不禁汗颜,有点儿能够明白嵇逍为何那么为难了。

仇天隐则是好像是回想起来了什么,还接着跟几个小辈念叨着往事,也不急着赶马车了,“其实穆老先生的武功也很不错,他也有心教教他这三个徒弟,可惜他们实在是没有慧根,长歌算是最好的,他喜欢观星,整日在山上跑上跑下的,把身子练得挺好,时间久了就把穆老先生的轻功学会了,至于舒晨和柳怅,两个书呆子成天闷在房里看书,两个人都手无缚鸡之力的,还练什么武?穆老先生就盼着他们两个人能硬朗一点儿,不要三天两头就受了风寒就好了。”

“夫子现在虽然看着还是弱不禁风的,但是我从来没见夫子生过病啊。”司马瑶问。

“那是他刚下山之后跟着我各地奔波才锻炼出来的,他现在虽然瘦,但是不弱,硬朗得很。小柳就不是了,他醉心兵法,打仗的时候也是就在营帐里面看地图和兵书,舒晨跟着我是风吹雨淋地颠簸,小柳就是从一个营帐到另一个营帐,那些将军们把他保护得连太阳大了些都怕把这个军师的眼睛给晃到了。”

说着说着,仇天隐就笑了,“小柳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就最小,穆老先生还有长歌舒晨都宠着他,下了山以后也是一点儿委屈都没受过,心气儿高得很,所以对自己在武艺上一窍不通耿耿于怀,这就像根刺儿一样,就扎在他心里不提还好,提起来一准炸毛,啧啧啧,他们师兄弟三人生起气来都可怕得很,反正不要戳小柳的软肋就好啦,要不然,舒晨没在这里,我们治不住他。”

司马瑶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叔真真是可怕得紧,嵇逍可真可怜。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嵇逍察觉到司马瑶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十分不解。

司马瑶凑到嵇逍旁边,“你有没有惹柳师叔生过气啊?”

嵇逍苦笑,“过去两年多都没有。”

“什么意思?现在有了么?”司马瑶睁大眼睛问。

嵇逍点了点头。

“你因为什么得罪柳师叔了啊?你之前一直都在皇宫里,也没有见过柳师叔,你怎么惹到他生气的?”司马瑶蹙眉道。

嵇逍无语地看着她,“因为你呗。”

“我?做什么扯到我身上?我还没有见过柳师父,你可不要无缘无故吓唬我!”司马瑶一下子很惶恐。

“我之前……”

“进城门了。”仇天隐打断了嵇逍的话,停下了马车问道:“你们要不要下来看看?”

嵇逍叹了口气,“等见到柳师父你就知道了。走吧,下去瞧瞧。”

言罢,嵇逍率先下了马车。

“少主……”

“少主……”

采菱和文语都可怜巴巴地看着司马瑶,司马瑶“噗”地笑了出来,道:“走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苛待你们了呢!”

闻言,采菱和文语都兴冲冲地下了马车,司马瑶看着一下子空了的马车摇了摇头,抱起了被扔在一边的雪绒,“走吧,带你也去逛一逛。”

采菱正在马车外等着司马瑶,把她扶了下来。

司马瑶先四处张望了一下,街上熙熙攘攘,穿着什么样子衣服的人都有,有一些一看就不是汉人,司马瑶觉得很新奇,瞪大了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仇师父,”嵇逍在附近转了一会儿回来对仇天隐道:“我发现了柳师父留下的记号。”

仇天隐微微一笑,“在墙根儿下呢吧?”

嵇逍略有些吃惊,心想:难不成仇师父的眼力已经这么好了?

仇天隐自然知道嵇逍想的是什么,道:“我没有看见,我是猜的。小柳总是这样,把记号留在墙根下,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他还不过来了。”

嵇逍也笑了,仔细回想,发现的确是这样,柳师父之前那次也是在墙根下就的记号。

“瑶瑶,”仇天隐叫了一声还在好奇地盯着几个外族人司马瑶,“我们先去找小柳,等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我们再出来逛。”

司马瑶听话地向着马车走过去,毕竟来日方长,何况现在自己确实累了,还是快点找到柳师叔,她好歇息歇息。

“驾!驾!都让开!驾!”

一阵嘈杂声从身后传来,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飞快地闪过,周围的百姓却都不以为然的样子,等人和马逗过去了以后又各自忙各自的。

“少主没事吧?这是何人?街上还有这么多行人,他骑得那么冲,旁人躲闪不及撞到了怎么办?”采菱怒道。

司马瑶冲采菱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先去找柳师叔吧。”

仇天隐顺着柳怅留下来的记号边赶着马车走边抹去那些记号,从南城绕到了北城,终于停在了一户人家前,嵇逍跳下马车去敲门,敲了好几声才有人来开了门,打开门一看,是一位老人家。

“老人家,请问这里住着一位姓柳的人吗?”嵇逍礼貌地问。

老人家耳朵不太好,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听清,嵇逍只好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姓柳啊?哦,他说如果有人要找他的话就让他们去南城找一个茶棚去问。”老人说。

嵇逍道了谢,回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仇天隐。

仇天隐憋了好大一口气,“上来,去南城。”

好不容易到了南城找到了那个茶棚,嵇逍几人却又被告知去北城的吉祥布坊,仇天隐的脸已经不能再黑了。

“仇师父,我自己去吧,你们在这里歇会儿。”嵇逍看仇天隐不能再难看的脸色心中暗暗叫苦。

仇天隐把马车停到一边,让嵇逍先去北城。

司马瑶坐在马车里就觉得一直在转来转去的,头都晕了。

“仇师父?柳师叔到底在哪里啊?”司马瑶也折腾不住了。

仇天隐咬牙答道:“他最好玩儿太过!”

司马瑶也很无奈,没想到自己的师叔还是个老顽童。

几个人就坐在茶棚里看着嵇逍跑过了南城跑北城,不一会儿又从北城跑了回来。

司马瑶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对文语道:“文语,给你家公子送碗茶过去吧。”

然后几个人继续看着嵇逍两个城来回跑。

“客官,这天都晚了,我们也要收摊了,您看?”小二为难地说道。

司马瑶一看天色,都已经擦黑了,“仇师父,嵇逍跑了几个来回了?”

仇天隐的脸色已经黑得看不出表情了。

“呼,我回来了,呼!”嵇逍筋疲力尽地站在旁边。

司马瑶伸出了右手,“你跑了几个来回我是记不得了,但是这句话你说了五遍了。”

“呼,我找到了。”

司马瑶收回两个手指,“这句话,三遍。”

“我见到柳师父了。”

司马瑶又收回两个手指,“这句话事第一遍,走!”

“他给他闹得这一出用了什么说辞?”仇天隐站在一栋宅子门口问道。

嵇逍扶额,“柳师父说是想让我们先熟悉熟悉雁门。”

“把他叫出来。”仇天隐背着手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充满了因为没有把田舒晨带来悔意。

嵇逍走到门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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