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来了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伴着打开的大门传了出来。
“那是当然,会武功就是不一样。”仇天隐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但是站在他旁边的司马瑶发誓,仇天隐嘴角噙着的笑说明他是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这句话一出口,嵇逍默默地退了回来,带着司马瑶退了几步。
“咣”的一声,大门被直接踹开了,“仇天隐!”
柳怅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
“快走!”嵇逍拉着司马瑶的手臂从侧面进了宅子。
“等等等等!”司马瑶还没有看清柳怅的样子就被嵇逍拉走了。
“山泽见过少主。”
山泽迎面而来,对司马瑶拱手行礼。
“我记得你,上次事发突然,都未来得及与你告别,之前嵇逍就说过你也会与柳师叔同来,日后多多指教啦。”司马瑶对山泽印象颇佳,何况山泽也是柳怅和仇天隐的弟子,他们也是同门,司马瑶的话自然也多了。
“有劳少主记挂了。”山泽脸上带着随和的笑。
山泽在这方面和乔仍有些相像,面上总是温和的笑,看着就是好相处的样子。
“少主,先请进吧。”
司马瑶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纠缠的仇天隐和柳怅,欣然同意了山泽的话。
“柳师父寻了三日才寻到了这处宅子,这处宅子有三处小院儿,有一处是专门给少主准备的。”山泽带着司马瑶和嵇逍边走边看。
“这处宅子甚好,素雅清净,柳师叔真是费心了。”司马瑶打量着宅子的内景道。
“只是如今这宅子中只有一个厨娘,还是这栋宅子原本的主人家里的,至于丫鬟护卫这些,柳师父说人多嘴杂,就先不必了,等少主来了以后按照少主的心意安排。这几日都是找了这位厨娘的熟人打扫。”山泽给司马瑶说着大况。
司马瑶对柳怅的安排显然是十分满意,“柳师叔果然心细。”
“想必少主今日还尚未用膳,偏厅已经备好了晚膳。”山泽带着二人走向偏厅。
“嵇逍,刚才忘了采菱和文语了!”司马瑶忽然想起还坐在马车里等待的二人。
嵇逍筋疲力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弱弱的,“不用担心,一会儿两位师父闹够了也就带着他们二人过来了。”
司马瑶担心地看着嵇逍,“你现在感觉如何?”
“累。”嵇逍回了一个字。
“山泽,嵇逍住在哪里?先送他回房休息吧。”司马瑶问。
山泽定定地看着嵇逍,对嵇逍使眼色——这个程度能把你累成这样?别装啦!
嵇逍嘴巴轻轻动了动,并没有出声,却充满了威胁之意。
山泽一琢磨,自己还是先安静吧,把嵇润瑜惹急了的话,可就一点儿都不美好了。
“嵇逍,先送你回房怎么样?”司马瑶还在担心嵇逍。
嵇逍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饿!”
司马瑶心想,嵇逍都已经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那怎么办?肚子饿了的话还是要先去用膳,这样吧,我搀着你好不好?”
司马瑶的眼睛水光盈盈的,让嵇逍一下子不忍心再逗她了,可是这时如果对她说是骗她的,恐怕后果还是挺惨烈。
“不必了,让泽兄来就好了。”嵇逍看向山泽。
山泽叹口气,认命地搀住嵇逍的胳膊。
嵇逍面色尴尬,但是自己挖的坑也只能自己填上了。
“仇师父和柳师叔什么时候才能进来?”司马瑶郁闷地看着散发着香气的菜肴慢慢变冷。
“额,”嵇逍犯难道:“应该快了吧?”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采菱和文语都已经把行李包袱收拾好了。”司马瑶幽怨地看着房顶。
山泽与嵇逍相视一看,默契地轻咳了一声。
“你别跟着我!”
“是你偏要跟着我!”
“这么宽的路你总是挤着我走做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吵吵闹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山泽如释重负地道:“来了!”
司马瑶打起精神,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进来的两个人行礼,“瑶瑶见过仇师父,柳师叔。”
“起来吧。”
“起来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抢我的话做什么?”
“你怎么不说你抢我的话?”
“咕噜。”
两个人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司马瑶害羞地抬起了头,没办法,太饿了,这一抬头不要紧,被眼前两人的样子吓了一跳。
“仇师父,柳师叔,你,你们……”司马瑶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两人。
只见仇天隐原本束着头发不知怎么都散开了,衣服上也诸多褶皱,至于柳怅,原本一身素色的袍子现在变得黑了一大半,头发也是乱得一塌糊涂,不过脸上却干净得很,司马瑶悄悄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师叔,,柳怅比较消瘦,脸色也是相对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十分清澈,司马瑶看着柳怅,脑子里只能想出一个词来形容:秀气!真的很秀气,而且按理说,柳怅也已经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一点也不显老啊。
“瑶瑶是吧?”柳怅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看着司马瑶问。
“嗯,是,瑶瑶见过田师叔。”司马瑶乖巧地说。
柳怅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司马瑶,司马瑶也不局促也不腼腆,反而大胆地回看着柳怅,这倒是让柳怅很满意,不愧是二师兄的徒弟啊!
“行了,都落座吧,颠簸了一天了,都饿了,用膳!”仇天隐插到两人中间。
柳怅撇了撇嘴,白了仇天隐一眼。
“我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心性!”仇天隐无奈。
“哼!”
一顿饭吃下来,几人的心情也平稳了些,心平气和地坐着闲聊。
“你们在南城有没有瞧见什么新鲜事儿啊?”柳怅问。
“那么骑马的人是谁?怎么那么嚣张?”仇天隐想起了那个人。
“他啊,鲜卑拓跋部落辅国大将军拓跋图的儿子拓跋霖。”柳怅摇着自己手里的蒲扇。
“他一直都那么嚣张?”仇天隐抽走了柳怅手里的蒲扇,自己扇着。
“对啊,反正我打听着啊,三四年了一直都这样,一开始那匹马了撞伤了不少人,现在百姓也都知道他不好惹,看着就躲开呗。”柳怅不爽地瞪着仇天隐手中那把属于自己的蒲扇。
“郡守不管他?这里毕竟是大晋的国土。”嵇逍开口。
“哼!”柳怅重重地哼了一声。
“师父,学生知道错了。”嵇逍讨好地看着柳怅。
“不管!就像你不管我一样!”柳怅把头扭到了另外一边,不去看嵇逍。
“师父,您就别生润瑜的气了,他知道错了。”山泽劝道。
“那要看他的表现!”柳怅微微动容。
“柳师叔,您明明都不生嵇逍的气啦,嵇逍的垫子都比我们的要厚很多呢,一看就知道您心疼他!”司马瑶也加入阵营。
“小柳,别嘴硬啦!”仇天隐斜着眼睛看柳怅那副别扭样子。
嵇逍毕恭毕敬地到柳怅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师父,徒儿真的知道错了,徒儿不应该擅自做主张,徒儿不应该不与师父商量,师父就原谅徒儿这一次吧。”
“好吧,如果再有下次,让你绕着洛阳跑五十和来回!”柳怅摸了摸嵇逍的头。
柳怅问笑得开心的司马瑶,“这雁门郡的郡守这么软弱,你不去给他点教训?还有拓跋霖这么张狂,你不想着杀杀他的威风?”
司马瑶摇头,“这个拓跋霖都这样三四年了,但是雁门不是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么?现在百姓们也都习惯了,也不会受伤了,如果再去纠缠这也算是多生事端了,雁门郡守并不软弱,他其实很聪明,各方势力现在在雁门很均衡,没有一家独大的情景,他定也费了不少心力,我又何必去打乱他好不容易才稳住的情况呢?”
柳怅看着司马瑶的眼神中充满赞赏,最后说了一句:“二师兄收你为徒,的确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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