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五十里外,灞河县古娄村,因山勒攻城,安阳周边村镇均遭到了血洗劫掠,山勒骑兵如蝗虫过境般将一切可用物资搜刮了去充作军粮。

百姓中但有反抗不从者一律被手起刀落悉数斩杀,村中残留的老弱妇孺只得躲在自家屋舍中瑟瑟发抖,祈求敌军尽早离开,保住性命。

“左都帅,我军围城已有三日,怎的大帅不趁机攻下城池,反而令我们多多收集军粮物资?

这大凉国的老百姓杀起来可没意思,一个个只知道哀嚎求饶,无甚乐趣。”

一身铁甲的蛮汉揪了揪自己浓密的颌下胡须,向身旁马背上的人抱怨道。

“大凉的援军很可能不日就到,大帅令我等收集军粮,一是可以战养战削弱敌方实力,二是。。。。。。你附耳过来。”

名为左都帅的男子身披重甲,腰间佩一镶嵌宝石的短剑,虬结有力的左臂袒露未着铁甲。

“是甚?”蛮汉毫无戒备的凑了过去,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间短剑,一刺一送,蛮汉高大的身躯胸前飚出一股鲜血,随后噗通一声栽到了马下。

“我欲建功勋,借你右盟人头一用。”男子调转马头朝向身后骑兵,“塞椟乃右盟派来我前军监视之人,我拓跋部历来无反叛之心,右盟却时时监察我等动向以图歼灭收编。

此次我拓跋宏光忍无可忍,为部族计,为生存计,欲借塞椟人头,诈降大凉来援敌军,进而一举攻城得首功。

据我方探子于敌军中传来消息,大凉援军就在附近,诸位可愿随我奋力一搏!”

“愿从都帅之命!”其余骑兵皆是拓跋宏光亲信部队,闻言均高举长戈,右手握拳抵胸三下。

拓跋宏光暗自冷笑,将塞椟人头割下悬挂于马身左侧,号令列队后快马从村内小道驶去。

一个时辰后,一队身着黑衣劲装,面容精干,神色肃杀的队伍警惕的靠近村庄,几人分别探查后,一人对中间男子抱拳禀告

“主子,前方便是离安阳城最近的灞河县治下古娄村,下属回报,村内有数百马蹄踏过的痕迹,屋舍未见燃烧,民房内栗米,麦草,秸秆等行军物资不留分毫,另有数十百姓陈尸旷野,无人掩埋,属下私自做主,已收敛了百姓尸骨统一埋葬。”

“哦?有数百铁骑经过?”男子皱了皱眉,援军已在后方山林守株待兔多日,多次看到山勒铁骑纵横于四周村庄烧杀劫掠。

昭钰首次随军出征,不忍坐视百姓惨遭杀害,于是按耐不住带人斩杀了几队散兵,如此,显然是有可能暴露了。

“七哥,若父皇怪罪下来,我愿一力承担!但我无法坐视大凉百姓如猪狗一般被山勒夷狄屠杀,小小蛮夷,欺辱我大凉太甚!”

名叫昭钰的少年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攥紧了手中缰绳,脸上稚嫩之色尚未完全褪去。

“胡闹!行军打仗岂是儿戏,你若有过错,我身为主帅,管束不力,亦会被父皇问责军前。”

男子斥责了一句,令人奉上地形图,细细观看起来。昭钰像一只霜打的公鸡,只得默默立于一旁。

正此时,前方大地却突然传来风雷之声,密集的马蹄声转瞬便已近身前。

这支黑衣队伍用极短的时间形成了一个以两人为中心的包围圈,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拔刀而立。“主子,是山勒骑兵!”

男子淡然立于马上,望着身前百步开外的数百骑兵,神色未见怯懦。

一袭黑衣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如刀刻的五官却有着棱角分明的冷峻,薄唇略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修长如玉的指节轻轻拨弄着大拇指戴着的白玉扳指。

“久闻大凉国七殿下皇埔容朔文韬武略,率军在外征战三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饱尝胜绩,今日有幸得见,果然风姿非凡。”

拓跋宏光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皇埔容朔,解下良驹之上滴血的人头丢到他身前,随即下马走近,警惕的众人立时横刀而对。

“贵国就是这样对待投诚的友军吗?”拓跋宏光直身大笑,笑容中有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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