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虎大为失望,本想早一点赶到,趁晚上探听倪元璐和王承恩的消息,明日对付朱由菘也好有个准备,这下全完了,只能见机行事。
吕一飞道:“陛下明日可有把握?”
赵君虎忧心忡忡,“朕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明日便是朱由菘登基之日,南京城必定守卫森严,不知道能混进城?何况马士英手握兵权,他支持朱由菘的话,还真是有些难办。”
“公开今日行刺真相的话或许能定朱由菘谋反之罪,让江南诸人不敢支持他。”
赵君虎叹道:“事关皇位,单凭一人之言,朱由菘岂会轻易认罪?”
吕一飞看了看旁边的许震南,趁他不注意,做了个扬手的动作,跟着指了指自己的咽喉。
赵君虎看见吕一飞眼神凶狠,怔了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心里剧震。
原来吕一飞的意思是他趁乱发射暗器,杀死许震南,然后诬陷朱由菘杀人灭口,现场绝对没有人会想到崇祯会杀自己的证人,大家自然认为是朱由菘所为,又加上死无对证,朱由菘铁定有口难言,无处申冤。
这种套路他在影视剧里看过,主角和反派势力大规模对峙的时候,用上这招大有奇效,绝对能引得群情激愤,打倒反派便顺理成章。
只是这许震南对行刺并不知情,打斗时并没下死手,又帮自己杀掉了侍卫头子,怎么看也罪不至死。此时还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救星,明日趁他公开朱由菘的罪行时,就在他满怀希望的时候在他背后捅一刀?
赵君虎心里不是滋味,就算为了权力他也做不到,这是妥妥的反派行为。
可一旦让朱由菘登基,自己不仅有生命危险,还连累王承恩等一批手下。
不仅如此,朱由菘会带着南明王朝走向灭亡,让历史回到以前的轨迹上去,千千万万的汉人便死在鞑子手上,从此被鞑子奴役三百年之久,此中血泪,实在罄竹难书。
赵君虎一时难以选择,眼神暗淡下来,躲开吕一飞的目光。
许震南恭恭敬敬走了过来,“小人已准备好铺盖,请陛下早点歇息。”又对吕一飞鞠了一躬。
赵君虎点点头,叹了口气,“让朕想想。”
吕一飞也轻叹一声,不知是叹息皇帝心慈手软还是叹息许震南命不久矣。
许震南闻言一愣,才明白皇帝不是对自己说话,也不去想这句话什么意思,欢天喜地引着皇帝去看他忙碌半天的成果。
这民宅甚为破旧,棉絮自然没有,许震南弄些稻草在左右两边铺成整整齐齐的两处睡处,足见其用心。
赵君虎道:“你睡的地方呢?”
许震南诚惶诚恐地回道:“小人不用睡,负责护卫陛下的安全。”
“你睡那边。”吕一飞手一指,他对许震南有些不放心。
许震南看吕一飞的神情,总有些害怕,想推辞又不敢,犹犹豫豫看着皇帝。
“去吧!”赵君虎知道吕一飞的担忧。
躺在厚厚的稻草上,赵君虎倒不觉得冷,虽然疲惫不堪,却迟迟无法入睡,脑袋里不断在想明日怎么办,一会又想倪元璐等人不知是死是活,再想到许震南之事更是心烦意乱,却听许震南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想是早已睡熟,又见吕一飞坐在门口,背影如高山一般纹丝不动,过了许久,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吕一飞叫醒,却见吕一飞已乔装打扮一番,不细看几乎认不出来,只有一双眼睛虽有些发红,但眼神依旧犀利镇静。
联想起吕一飞一路专寻僻静地方,赵君虎心知吕一飞是担心在南京城被人认出来,看来他打算办完事便回大顺,并不打算投靠自己,不免有些失望。
许震南早已准备妥当,三人直奔附近的沧波门。
这时城门早已开启,进城出城的人络绎不绝,几十名守卫聚在城门口正在盘查行人。
赵君虎瞧见守卫盘查得极为仔细,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们三人骑着马在一众人中十分显眼,这一盘查岂不是要露馅?一时无计。
吕一飞有些可惜昨日搜尸体的时候没搜到腰牌之类的信物也没有,要不然便可以混过去。不过这种秘密事情,福王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走吧!”赵君虎暗自盘算,估计再去其他的城门也是如此,放弃马匹的话,还是有露馅的危险,而且到了内城步行不方便,索性牵着马去试试运气。
“不如我生点事情,你们趁机混进去。”吕一飞眼睛一转。
“不行,你被他们缠住,我去了也独木难支,而且会打草惊蛇,引来更多官兵。”赵君虎不同意他去冒险,本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又不知道这些官兵属于哪一边,万一是朱由菘的人,反而会更加危险,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在后面的许震南忽道:“小人有办法。”
“你?”赵君虎有些惊讶,又有些警惕,他虽不打算杀许震南,但对他并未完全放心,担心他企图借机联系守卫抓人,自己便插翅难飞,不过此时毫无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他去试试。
三人越走越近,吕一飞一伸手,一枚暗器便藏在手心,只待他有异心,便直接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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