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试投标的重启工作是十分迅速的，快得好似那段突然的刹停只是为了改改标书上的错别字。
尽管加入了两项全新的技术，但项目说明书的编制效率很高，一方面是因为余周舟是自颗粒技术的专家，编制说明书手到擒来，另一方面，科大也为海泥技术提供了非常详尽的资料，有关海泥部分的技术描述几乎不需要UR公司的人费心，科大自己就已经写好发过来了。
“舟舟姐，你说好笑不好笑，投标的人按照自己的样子写好标书内容然后发给招标方，这和直接公开说明我们就是要给科大送经费有什么区别？”凯文看着科大发来的材料哭笑不得。
“没什么区别，所有这些科大的材料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这项目是我的，我的，肯定是我的！”余周舟回答。
“大家不要有什么偏见，只是中试而已，就当我们帮助港府支持本港科学家发展了。”彼得在旁边说。
“我没有偏见，就是有点儿心虚，咱们这么做真的没事儿吗？标书文件可是我帮忙起草的，回头要是出了问题会不会找我当替罪羊啊？”凯文哭兮兮地说。
“凯文，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彼得哭笑不得地看着凯文，“就算出了问题，连你的舟舟姐都没资格当替罪羊，你是真的想多了，放心打你的杂吧！”
“真的？舟舟姐你都不会被放出来顶雷吗？”凯文和余周舟确认。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地位这么低。”余周舟做了一个哭泣的动作，“不过做个小喽啰也挺好。但是彼得啊，照你这么说，今年是不是又不打算给我升职了？”
“这事儿我可控制不了，去年我就和安吉拉提过要给你升职的，今年要是还不升，那就是罗伯特的问题了，可别怪我啊！”彼得赶紧澄清。
凯文整理文件的动作很快，在资料收集齐全以后，不到一个星期，标书就发给了港府办公室。很快，项目投标工作正式开始。
负责投标工作的依然是团队里的专业“镖师”彼得。余周舟和凯文虽然就坐在彼得旁边，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打听投标进展。
做为麦修的朋友，余周舟和凯文都有这种默契。越是私交好，越要守住职业底线。
明明心里着急的要死，也要硬按捺住想要提前知道结果的好奇。
投标结果公布前的一个周末，余周舟招呼凯文和麦修来家里吃火锅。
其实平时三个人也没少一起吃饭，但这一次，聚餐的气氛却莫名有点儿沉重。
开标结果公布在即，于公于私，对于麦修来讲，投标结果都将是他在香港十分重要的临界点。至少在短期内，投标结果很大程度决定了麦修的去留。
电视开着，本地的英文频道明珠台正在播映最近大热的美剧，烧脑又虐心。麦修一言不发看着电视，凯文闷闷不乐地打捞着锅里最后的几片肥牛。余周舟看看电视又看看麦修，心情有些复杂。
“麦修，如果这次……中标的是别人，你们的香港办事处还继续保留吗？”余周舟打破了沉默。
凯文的筷子停滞了片刻，又继续在锅里打捞，直到找到一片漏网之鱼。凯文夹起来在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放在自己碗里，自顾自吃着。
“不知道，这要看总公司的意思。”麦修回答。
“所以，你其实想到过有可能会离开香港的，是吗？我们心里应该都清楚，如果杜威输了这次中试项目，那后面的大沙污水厂和市墟污水厂可能就会离你们越来越远了。”余周舟继续追问。
“舟舟姐，咱们不是不谈公事吗？”凯文在旁边说。
“对不起我忘了，还想喝点黑啤吗？我去拿。”余周舟说完，不等有人回答，就起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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