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窗之外,凄风冷雨,天色昏沉。

“噼里啪啦”,一阵疾风带雨,打在窗格,呼呼的冷风窜入屋中。

四面漏风的破旧小观里,李怀光盘膝坐于石塌,面前横放着宝剑。

双目似开似阖,垂帘观照下田,一呼一吸之间,尽显精细绵长。

热气氤氲,自腹下生出,不断蒸腾着,好似煮开的水冒出的蒸汽,不断冒出。

热气熏蒸,如沐桑拿,行功之后,渐渐周身绵软,浑不受力,泰定安然。

行功不辍,约半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口中长长地吐出一道锋利的白气,将小观泥墙刺出个浅浅的小坑,隐约能见到墙后的白光。

“不妙,借住此间,却损坏了墙壁,稍后怎么向主人家解释?”

李怀光懊恼道。

这只是乡间一处小道观罢了,三两间陋舍,四五亩田地,观产本就寒微,仅仅是一对师徒二人守着。

见到院来人,这观主早早收拾了还算齐整干净的一间房屋,给他住下,礼数都算极周到。

他本来想着稍稍逗留一二日,指点这位观主的修行,权且充作住宿之资,却不料一时行法见功,收不住剑气,把个泥墙穿透。

眼下呼呼有风声传入,他就该头疼一会儿怎么解释了。

“要是当初多学一点抟土造石的法术就好了”

李怀光不止一次升起类似的想法。

他主修功诀,偏向水形,兼修兼修护身剑诀,法术方面多以云雾幻化,水流化生运用。

用在斗法,水发可以衍生幻术,可以侧面掩护,也能正面功伐,剑诀更是犀利非常,等闲百人军阵也能正面击溃。

然而这时却不能糊墙。

他掌握的法术,最多能抽干水分,让墙面干燥,或者凝化出冰要是摧毁这墙,倒是办法多多,唯独糊墙怕是不能交给法术。

“主人家殷勤招待,我却坏了墙壁,这却大是不该我就当一回糊墙匠了!”

当即就地找出水盆,掺和了些湿泥,卷起袖子,就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泥巴。

这乡下泥墙小屋,内里填充的是稻杆,混合了些碎石子,方才经他一缕剑气刺透,本身只是拇指粗细的小孔。

用不了片刻,就已经大致填堵。

细心地用拇指将边缘抹平,微微运气,湿泥中水汽就渐渐蒸发,与原本泥墙凝成一体。

只是到底陈年的旧泥与新泥色泽略有些差异。

不过不凑近了瞧瞧,谁也不会发现。

做完这些,他又坐回床边,取出怀里贴身收纳的金页符箓。

“祖师符箓,到底要指引我去哪里?”

这符箓是祖师亲手所留,用以接引转世之身,判定气机应当就在此县之内。

可问题是百寻不至。

不仅如此,似乎对方有意在回避一般,符箓已经完全失去了准头,只是带着他在漫山遍野地兜圈子。

“今天再寻最后一次,若是还不成,就暂且搁置,该留心另一件事了。”

提起这个,李怀光就是眉头一跳,有些不怎么情愿。

“不知道最后是哪家男子倒霉那心柔可不是如外表一般温柔可人的啊!”

又侧卧在踏,枕着手臂,耳边听着雨点敲打在屋檐的声音。

外间传来“噗”,“噗”,“噗”的踩水声,随后一个童声在外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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