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从野猪牌坊走出,萧砚碰见了两样怪事。

先是看到天还没亮,就点着蜡烛在牌坊下看书的读书人。他好奇的看了对方几眼,那人却连头都没抬,仿佛神游书中。

跟着刚走出牌坊没几步路,便见一只黄狐狸蹑手蹑脚的迎面走来,在路边跟他擦身而过,等他再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狐狸站在牌坊下那个读书人面前,毕恭毕敬的将一枚形如铜钱的东西放在了小桌上。

“书有万象。”

读书人似乎被那东西拉回了神,对黄狐狸轻声说了四字,然后狐狸连连拱手,等从书桌前离开时,在他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小孩的模样。

精怪?轻轻咦了一声,萧砚再看向安静的烂泥渡的时候,目光就带上了更深的疑惑。

如果说之前的上海,让他看不懂的地方是神仙街,那么从清明那天到现在,要再加上一个烂泥渡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不知道为什么,再转身离开时,他心中似有所感的想到了这句话。

“风起于青萍之末啊,呵呵。”等萧砚离开了很长时间,一直站在七十二弄门口台阶下,看着烂泥渡巷道中人影绰绰好似发呆般的闻人甫突然回神,尴尬化解后,嘴角噙着丝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闻人兄为什么突然这样感慨?”带着面纱的白姓女子看着他,安慰道:“烂泥渡是个没落的地方,那个姓萧的,不过是个没什么大见识的小人物,他不将东西卖给兄长,同时也拒绝了兄长的一个善缘,损失的,可是他吧。”

闻人甫笑眯眯道:“白家妹子说得对,可比那个姓萧的,睿智多了。”

白姓女子羞涩的微微低头,然后仿佛不经意地问道:“烂泥渡七十二弄,这里难道就是那个叫萧绝的人,待过的宅子?”

“你说呢?”闻人甫反问,跟着又好心道:“有些人的名讳不能乱叫,白家妹子,慎言啊。”

到早晨八点多,萧砚带着心事,风尘仆仆赶回店里,然后站在门口,看着对面已经开门的命馆,心中踟蹰犹豫了很长时间。

他回来神仙街,有最少一半的原因是避祸,虽然昨晚上面对那只白眼乌鸦跟刚刚遇到的那个人,他都表现的十分强势,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心中明白,能跟‘山上’扯上关系的人,他惹不起。

而在神仙街扎根两年时间,他自问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这条不算短的大街,似乎全都是靠赵寻一他家的那座命馆镇着,所以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都不太敢来这个地方搅风搅雨。

所以,他在犹豫惹上这样一桩麻烦,是不是应该先跟命馆里头能主事的某位先生通个气?这是礼节问题。而还有一点,假如真要劳烦到命馆帮忙挡下某些事情,这里面是否还有别的规矩?

要是赵寻一在就好了,虽然跟那个家伙说话十分费劲,但最少有个打听的人。萧砚想着,心中将曹礼佛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便看到隔壁的何掌柜的从东头施施然走来,而他手中提着的早点,似乎比平时多了些?

这个鸡毛蒜皮的发现,令萧砚微微一愣。

等何掌柜走近了,他便问道:“何掌柜,今天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何掌柜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听见萧砚问他,便站定了,然后脸色柔和道:“大女儿回来了,是要多买些。”

大女儿?萧砚闻言一脸懵逼,何掌柜什么时候还多出个女儿来了?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何掌柜已经又重新迈步走进了他家杂货铺子。

跟着不过两秒又倒退着走了出来,扭头道:“萧先生啊,中午就不要出去了,一点钟过来我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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