昷婼张口,受了些噩梦的惊吓,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这是哪里?”杖子炎温声回道:“这里是魔界。”“魔界?”昷婼掀开被子,走下床,鞋也没穿,也不顾杖子炎的提醒,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光着脚,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缕闷黄色的阳光照射过来,昷婼迷了眯眼,这阳光打在身上一点都不觉得温热,反而像那冰雪似的,一触碰,凉意从头顶直到脚跟,蔓延全身,环顾这魔界,黄沙漫天,将云遮住,连太阳光都是黄闷闷的,空气里没有芳草的气息,也没有泥土的芬芳,更没有鸟语,而是干燥的黄土味夹杂着隐隐的血腥味,真是令人作呕,四下冰原覆盖,除了阵阵寒意,毫无生气。
昷婼不敢相信的瞪大着眼睛,母亲死的样子昷婼没有亲眼看见,可梦里的场景,昷婼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知道是魔族杀了母妃和父王,昷婼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手赶紧撑住扶栏,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杖子炎在昷婼瘫坐之际,赶紧上前一把将她扶住,慢慢放下,昷婼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与母妃逃离浮连山的前一日,一家人都还融乐无比,父王与母妃还同自己讲故事,同弟弟一起说着笑话,这一切就如昨日才发生的事情一样,怎的这才过了日,就已经天人永隔了呢。
昷婼始终不敢相信的瞪大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泪流不止,心痛不已,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昔日里伟岸、纵横天下的父王,温柔贤惠、贤良淑德的母妃,怎会说没就没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昷婼在心里哭喊着,不知向谁发问,问着一万遍为什么,可都无从作答,一声痛苦无助的仰天长啸,响彻阴阳殿的上空。
杖子炎看着面前单薄、无辜的女孩如此痛苦、无助、弱小,一想到导致她如此模样的人是自己的父王,一想到现在外面不知多少如昷婼一样境遇的人,一想到这些,杖子炎就心如刀绞,这些无辜的三界苍生,本该与家人其乐融融,本不该遭此劫难,自己竟第一次为自己的魔族身份,而感到耻辱,如果当自己坚持反对父王发兵,再多坚持那么一下,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杖子炎闭上眼,不忍再看眼前女孩无助的模样,悔恨的泪水,顺颊而下。
昷婼痛不欲生的,泪水漫眼,就这么瘫坐着,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去了似的,忽地对杖子炎发问:“你,也是魔族吗?”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痛苦。
杖子炎动了动嘴唇,欲张口,可不知怎样回答才能让她接受自己也是魔族的事实,才能让她不那么恨自己,思虑片刻,从嘴唇里极不情愿的挤出一个字:“是。”
随后,不想欺骗她的补充了一句:“魔尊,是我父王,此次仙魔大战,就是他发的兵。”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去看昷婼,也愧于面对她。
昷婼无力地看向他,一声不吭,眼神里带着绝望与痛恨,双手支撑站起身,转身进了屋,门毫无声响的被轻轻合上,独留门外杖子炎一人,陷在悔恨的深渊之中。
昷婼轻轻将门合上,不知是自己没有了拍门生气的力气,还是没有了恨别人的心力,只觉心是凉的,空的,现在唯一的感觉,便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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