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帝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道:“呈上奏章来,若是可行,就按你说的做。只是新城这婚事该如何处置。”
“依儿臣之意,新城做出这事给皇家丢脸,还连累了驸马一家。若是又准许她改嫁他人,岂不是旁人都会有样学样了。若是从皇室到百姓,从上至下皆如此,我大永的民风可就要变了。不如就让新城自请出家,也不必去寺庙落发,各项赏赐照旧,就在公主府带发修行吧。至于沈家,在北境平定后封赏个更好的爵位便可安抚。对外便说,新城公主担忧父皇的身体不愿再嫁,自请出家为父皇祈福。”
太祖皇帝舍不得,可又不得不承认太子的做法是对的,便说:“就依你之言出去办吧。”
太子走后,太祖皇帝静静地想:从前还觉得他每日亲自为朕煎药是些小儿女心肠,担心他仁孝有余,果断不足。如今看来从前竟也看错他了。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对政事装聋作哑原来都是故意收敛锋芒,以求自保。这些年来无论是对承王还是魏王,朕的关注都比对他多一些。身为朕的嫡子,与他那两个哥哥比,虽然没有获得过那样的宠爱,但是仍旧有如哥哥一样被谋害的危险。朕的廷儿啊,苦了你了。
从那以后太祖皇帝似乎是觉得再无可担心之日,对人生也不太留恋,只愿顺应天命,便不太喝药,无论怎么劝都不听。
可每日太子照旧熬药,齐雅照旧送药。
齐雅端着刚熬好的药到了近前说:“陛下,太子殿下已经亲自把药熬好了。奴婢已经把药放到温热,现下可以入口了,请陛下用药。”
“依你看,朕这病能好?”
“依奴婢看,陛下只要遵照太医的方子按时喝药,不出半月也就痊愈了。”
“雅儿啊,朕早看出你与众不同。太子近日在后殿亲自熬药,你可看出些什么了?”
齐雅作为宫女的这几年,这还是太祖皇帝第一次重新叫她“雅儿”,她连忙跪下说:“奴婢看着太子殿下每日亲自为陛下煎药,只觉得太子仁孝至极。”
“仁孝至极?你看看这本《国志》,”说着把床上的一本书递给齐雅接着又说:“朕本想把治国的方法都写在这里,可是无论朕如何写,都觉得有好些话不能完全记录在书里。朕深感痛心啊,不能将朕这一生治国的经验全都告诉太子。”
“太子殿下继位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等陛下好了,细心教导太子殿下便是了。太子殿下聪慧好学,没有学不会的。”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是愿意逗朕笑。你打量朕不知道?朕带着太子听政,你侍立在侧倒是听得比太子还要仔细。太子在君前奏对,有一半的话是你在教的吧。”
“奴婢愚笨,奴婢不敢。”
“不敢也敢了。去,把这药端下去,朕不喝。”
“可是陛下。”
“朕不喝!”太祖皇帝一怒之下砸了药碗,齐雅只好收拾了出去。
来到后殿,看到太子还在熬药,齐雅有点为他不值。
“父皇还是没喝药?”太子看了看齐雅手里那被砸碎的药碗问。
“是。陛下还是不肯喝药。”
“不喝药,如何是好,你可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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