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所说的外祖母并不是我的亲外祖母,指的是他发妻王氏的母亲,就像红楼梦里的探春一样,她称王夫人的兄弟为舅舅,并不承认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
而我因为触怒了他,便被他找了个借口,派去家观玉清观当女道士,表面上是给嫡外祖母祈福,实际上是在惩罚我,要我过清苦的日子,好好反省反省。
戴上黄冠,披上水田衫,我盘腿坐在蒲团垫子上,随意翻看着道德经。一旁坐着的丫鬟晚香愁眉苦脸,道:”小姐,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那么气定神闲的,快点找个机会向老爷服个软,回府吧。“
我合上书,转向晚香,问:”晚香,你年纪这么小就跟我在这儿吃清斋,一定觉得很苦吧。“
晚香忙摆摆手,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从小身子就不好,长久以往如何得了。况且老爷是我们蔡府的顶梁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违抗他呢?“
我摇摇头,道:“晚香,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人要讲道义,讲良心,要我昧着良心,否认事实,我实在做不到。”
晚香叹了口气,良久,说道:“我不知道你和老爷之间究竟谁对谁错。可既然小姐愿意呆在这里,我愿意跟着小姐,三年也好,五载也罢,从今后我是不会变的。”
我被她的话深深打动,握住她的手,动情的说:“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也并不是油盐不进,大不了等他气消了,我求他原谅罢了。”
自此后,大哥蔡攸每月都带着米粮前来探视。他算得上我在大宋的知心人,同我一样,他不赞同父亲蔡京挑唆皇帝,骄奢淫逸,结党营私,贪污腐败,深叹自打司马光死后,国事就一日不如一日。我们一起忧国忧民之余,大哥对我的博学颇为惊异,经常赞我天赋异禀,观点独特。
“小溪,你知道吗?爹爹竟然说自古节俭的皇帝‘陋’!”
我呆住了,不知道他所说的陋是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陋’的意思是说一味的节约,没见识的意思。”
我“哦”了一声,听他继续讲下去。
“爹爹骗官家说,他年轻时出使辽国,辽王为了显示国力和国威,以玉杯炫耀说,你们大宋用的起这样的玉杯吗?说完还哈哈大笑,弄得他们当时很是尴尬。官家听了不以为然,说,我们大宋怎会没有,只不过当年太祖遗训子孙,不得奢侈罢了。既然他们那么说,那我们就用金盏玉杯又如何?”
我听了,心下叹道,每一个大奸臣都有它的过人之处。蔡京人长得帅,字写得好,与徽宗脾气相投,还有这样的好口才,如果尽心尽力,好好辅佐皇帝多好。可惜,他偏偏为荣华富贵所迷,一门心思做坏事!
“不止如此,他还挑唆官家铸造九鼎!”
我问:“是远古大禹治水的九鼎吗?”
“对呀,他让官家铸造九鼎,以示国威,还搞了个献鼎大礼。大礼上,代表北方的鼎裂了。你猜他怎么说?他马上跪下来说,恭喜陛下,北方代表辽国,辽国很快要乱了,到时我们就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了,你说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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