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区区一己之私,便要这成千上万的人做陪葬,天理昭昭,你怎么敢,怎么能!”贺仲景心下愤怒,声声泣血。

“烧吧。”两字言简意赅,风轻云淡,好似千百人命如若草芥。

贺仲景心下盘算了一番,总不能无声无息的死了,想来白术还在外头,无论如何也要为这千百条人命的冤屈,留一条大白于天下的机会,赶忙跪求道:“大人,再容贺某十日,贺某家中世代为医,悬壶济世,贺某只求能尽快研制出药方,尽力救治,实在不忍,不甘,他们之中有些人病情不深,求大人满足贺某最后的夙愿。”

“若是有人记恨本官,上京告发,或传播谣言,该当如何啊?”胡旭郴一双眼透露着杀机

“他们只是目不识丁的农夫,如若能得一活路,过好日子,谁会愿意奔波劳碌,又怎么能逃得过大人的手掌心?我等不过是大人手中的蝼蚁,死,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求大人宽厚十日,了贺某一桩心愿。而且此疫病多为咳喘之症,病患的唾液皆弥漫在这空气之中,大人既已来过了这瘟疫之地,又与贺某交谈多时,怕是多少有些患病的风险,待贺某将药方研制出来献给大人,也好解了大人的后顾之忧。”贺仲景言辞恳切,锥心刺骨。

“此话当真?”胡旭郴神色大惊,慌乱发问

“大人若不信,可以冒险一试,先杀了贺某,等这疫病发作,再来地府找贺某医治也不迟,贺某大不了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贺仲景倒是松散了下来,字字锥心。

“此事先缓一缓,给他十日。”胡旭郴心下到底是害怕了,只得退让了。

夜里风寒,四方寂寥,贺仲景与一众病患围坐火堆,神色严肃,道:“我医术有限,辛劳一月,也未研制出医治的药方,还请各位恕贺某无能,为今只能以缓兵之计,谋求最后一丝真相大白的机会!”

“贺医师不必自责,我们虽愚钝粗鲁,也是分的清好坏的,你的菩萨心肠我们都知道,我们这等粗民,像来被那些高官大户们如草芥一般对待,唯有贺医师倾力相救,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不管接下来贺医师想如何做,我们都一力支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翁感激道

“我血书一封,写尽这冀州疫病冤情,为官者草菅人命,滥杀病患,意欲遮掩其劣迹罪行,万民请愿诉冤,字字泣血肺腑。”贺仲景言罢,撕下一方白衣,咬破中指,以血为墨,书起了万般冤情,又附以一方浸透帛衣的按血指印。

白术一直在四周的山林里,弯弯绕绕了一个下午,才趁着夜色,寻了一处纰漏,溜了进去,贺仲景知道白术会来找自己,早将请愿书叠好包起,待白术寻来,便塞与他嘱咐道:“将此物转托给皇孙赵则初,务必妥帖交与他手中。”

“是,公子不要贺家知晓吗?毕竟老爷知道公子有事,定会倾力而为。”白术不解问道

“不必,父亲为人忠直少与朝堂瓜葛,没有门路将此物交与圣上手里,也不知其中弯绕算计,你只需将此物交与赵则初手里,我与他自幼相交,他虽面上浪荡,为人却仗义,又有面见陛下的便利,你将我的话转告于他,他定不会辜负嘱托。”

“公子,那白术与哪里能寻到皇孙?”白术为难起来,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厮,哪能见到皇孙那般的人物。

“往年腊八,皇孙都会在城外北处的郊野狩猎,你且先去那里候着,若是那里不成,便可托给朝花楼的邀月娘子,这玉佩你且好好保管,届时好用。”贺仲景嘱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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