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展越传音给林一休让他带着春雨滚回来的时候,春雨已经接受了“自己是钧天剑宗供奉多年的猫妖”这一“事实”了。见到展越,还凉凉说了句:“展贤侄,别来无恙。”

他态度怡然自若,气度不凡,眯起眼睛来打量人的时候更有一种说不清的高高在上,吓得展越当时就以为他其实是是宗门里的哪位老祖。

待经林一休提醒他其实脑子还有些问题的时候,展越气得牙痒痒,终于忍不住把人拖上床揍了一顿——像对个小孩那样,打屁股。

“贤侄?叫谁贤侄呢?”展越一巴掌一巴掌往下揍,那动静直看得众人都心惊胆战的,个个都缩到了墙角不敢出声,生怕展师兄下一个泄愤的目标就是自己。

春雨被揍得发出了猫一样“嗷呜”的叫唤,展越想起林一休所说的“他以为他是猫妖”,气不打一处来,捏住了这人的脸,“还猫妖?猫都有胡须,你胡须呢?!明明是个人,偏偏喜欢装成猫妖,老子不收拾你你真是要上天了是吧?”

说着,他掐住春雨的脸往两边扯,那张白嫩嫩的脸蛋瞬时就红了起来。

在展越的暴力镇压之下,春雨不得不服软,求饶道:“师兄饶命!我再也不敢啦!”

展越正待扑上去再揍一顿,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刚喊了自己什么,脸一黑:“谁让你喊我师兄的?”

春雨睁着一双清华无双的眼,无辜道:“我难道不是你师弟?可我若不是你师弟,你为何能这样教训我?”

言下之意,你要不是我师兄,哪里来的资格教训我?

你既然能教训我,那当然是我师兄了!

展越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可思议地看着春雨:自己这是……被这个傻子给套路了?

展越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冷冷的目光如刀般向着林一休射过去,“林一休!出来解释!”

林一休眼见逃不过,哭丧着脸站了出来,道:“师兄安康……”

“呵!”展越冷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兄!”

林一休一听他这说法,立马知道对方没有真的生气,若是真生气了,展越决计不会问这些没用的话,只会就事论事,一刀切入要害。

既然知道对方没有真的生气,那就好办了。

林一休抱着手蹭上前,“师兄师兄,求求你了。”

展越一听他这语气就头皮发麻。他有个不为人知的毛病,那便是特别受不了这些师弟师妹朝他撒娇。

想当年,一群小萝卜头围着他,软软地喊着“师兄师兄”,展师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没几个时辰,家财散尽,连刚到手的飞剑都送了出去。

那个靠着一脸乖巧骗走他飞剑的,便是陈霜。

林一休不断说着春雨的好话,以及当前钧天剑宗有多么缺人,又提到众人也算共患难了之类的,展越终于受不了,状似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多收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一休见状,立刻把展越捧得老高,“师兄最好了!我们都最喜欢师兄了!”

展越:“……滚!”

春雨:“哼!身在福中不知福!”

众人接下来又商讨了一番如何应对人魔兵甲和有可能到来的魔修,这才散去。

只有陈霜刻意脚步稍慢,留了下来。

陈霜:“真好。”

展越暴躁道:“好什么好?走了个傻子,来了个疯子!”

陈霜偷笑:“我是觉得,展师兄能因为春雨而变回以前的样子,真好。”

展越一愣,“什么?”

陈霜先是没说话,定定看着他有好一会儿,才似叹息似沉湎道:“因为展师兄原本就是这样性如烈火的人啊,只是这半年来,为了带领我们逃亡,为了照顾我们,不得不表现出沉稳睿智的样子……明明什么应对方法都没想好,却要胸有成竹地告诉大家早有应对之策了,然后在所有人离去之后自己一个人冥思苦想一整夜……嗤!二傻子!”她摇头轻笑,看展越的目光里,有着盈盈若若的仰慕和心疼。

展越对上那目光,只觉得被什么烫到了一样,慌忙躲开陈霜的视线,岔开话题,“你觉得,春雨怎样?”

陈霜见他回避,心中一酸,却也不去逼他,只应了他拙劣的转移话题,道:“此人以前的身份,怕是不简单。若是凡人,当是大家世族的公子,若是修士……”她沉吟片刻,摇头道:“不,他身上既无修为又无灵力,应当不是修士。”

展越目光炬炬,“免不了做最坏的打算。”

陈霜一怔,心道也是。半年的逃亡,凡事皆做最坏的打算,才让他们搏出了一条血路。

这么想着,陈霜缓缓道:“若真是修士,那他的仇家,可就大了。”

失魂之症,说来简单。在凡人之中,不小心撞到头,也会得个失魂之症。

但在修士中,那定是被活生生打得近乎魂飞魄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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