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盐场的人发现了我们的火光,想要狙击我们。”有人高声说道。

“对,没错。”有人附和道。

“赶快杀光他们,然后去般盐,我刚才发现了,这里仓库存着好多白花花的盐,全是细盐。”又有人喊道,他刚才发现了位于盐场的仓库。

“杀光他们,把盐搬空。”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高举着手中的大刀,大声喊道。

“杀光他们,把盐搬空!”头领发话后,后面一群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登时兴奋的手舞足蹈,狂乱的喊了起来。

此时说话的时间,让他们离朱由校那边只有八十米左右了,双方差不多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轮廓了。

海盗这边估计有上千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四散着往这边走来,而朱由校这边,由于人站的比较紧,两百人看的像是只有一百人一样,只有那么一小片的轮廓。海盗方面见是这个样子,顿时心中大定,这场战斗,他们赢了。

想着那白花花的盐,头领心中几乎都乐开了花了,本以为是个没有油水的苦差事,没想到到了低头,却发现是快肥肉,这次的收获,都比的上他出海打劫一只大船队了,而且还没有半点危险。

仓库里的哪是盐啊,简直是白花花的银子,任由他们过来捡啊!

怪不得龙头会让他们坐着福船过来,甚至还把那艘颇为难得的西式怪船也给拍了出来。当时他还奇怪,为什么不坐速度更快的广船,而是坐慢悠悠的福船。到了低头他才明白过来,原理龙头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盐。

看着还剩下七八十米的距离,头领哪里能忍得住心头的激动,大喊一声:“冲啊!”然后他就带头冲了过去。后面他的属下见自己老大如此神勇,也登时士气高涨,大踏步的往这边冲来。

头领大喊冲啊的时候,朱由校似有所觉的往这边看来,见海盗们四散的冲过来,他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大声命令道。

“右转弯,齐步走!”

这个命令是班的队列动作里的,在这条命令下,整个队伍开始变化起来,派头开始原地踏步,而排尾则以派头为圆心,开始绕圈往右边走去。

整个队伍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似乎变成了一条紧绷着的线,以派头为圆心,划过了九十度,从侧对着海盗,变成了正面对着海盗。

在整个队形变幻的过程中,朱由校还悠闲的喊着号子,控制着队伍的行进的速度,既不太快,也不太慢,整个队伍既显得严整有序,又从容不迫。而被鼓舞了士气的少年们,似乎也恐惧全无,一心一意的听从着命令,做着自己的动作,对迎面冲来的海盗视而不见。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若是此时天光大亮,仔细看去,还是能发现他们脸上惶恐的表情,苍白的脸色,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经历这种厮杀。若是没有平日养成的遵守纪律的习惯,以及朱由校沉稳有力的命令约束,他们此刻怕是早就在冲锋而来的海盗面前溃散了。

“不要怕,听清殿下的口令,做好自己的动作。”发现身边少年们的情绪不对,李捕鱼及时的出声安慰,缓解他们的紧张。此时李捕鱼也顾不得隐藏朱由校的身份了,此刻只有殿下这两个字最能安定军心。

他身后三班的班长也有样学样,开始出声安慰自己班上的成员,“相信殿下,殿下是上天之子,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

随着他们两人的动作,其他班长也跟着学起来,安慰自己班上的成员,整个队伍,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情绪稳定了许多。刚才队列虽然没有乱,少年们动作也很标准,但却虚浮无力,甚至在紧张之下,白天的疲惫也慢慢爆发出来。

但此刻有了各个班长的话语,所有人情绪都缓和了下来,渐渐变得稳定,动作充满了力道,身体上的疲惫和心中的倦怠被他们重新压下去。

当然,这些都是方阵内里的变化,外人是看不到的,在后面骆养性以及汪文言等人的眼中,整个长方形的方阵,如同一只由生命的巨人般,自己慢慢的动了起来,从纵队变成了横队。

整个过程优雅有序,充满了绅士风度,不,在中国来说,应该是儒雅之风。

“好整以暇,好整以暇,这是好整以暇啊!”亲眼目睹了真个方阵变幻方向的过程后,躲在后面的汪文言口中不停的重复这个词。

“好整以暇?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汪文言不停的念叨这个词,旁边一直等候命令的骆养性好奇的问道。

“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从汪文言口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听得骆养性晕头转向。

“这是好整以暇的来历,出自左转,是形容春秋时晋国队接战迎敌的风采。”汪文言又解释了一句,只是这个解释对一介武夫的骆养性来说,还是听不懂。

“算了,不跟你说了。”这会,汪文言不在解释了,而是转过头,睁大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方阵。

七八十米的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不过是十来秒的样子,就算是在滩涂上,阻力大,跑的慢,但在冲刺之下,也不过是十五秒左右。

花了十秒的时间,朱由校将队伍调整过来,在调整的途中,他自己也跟着队伍走,当整个纵队变横队,他也来到了队伍的最右边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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