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男子提剑入鞘,一地尸首连看也不看,只是径直走到她面前,拱手恭敬低声道:“公主,您暴露了身份,该回去了。”

赵溧阳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大堂里那些人。

他们此刻正看着她,面露惊恐,眼看她目光扫过来,全都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这些人有的在看她,有的却在看青衣男子。再迟钝,他们却也隐约察觉到那青衣男子不是寻常护卫。

有练家子已然发现,那青衣男子的步伐身形,皆是宫里大内的做派。

赵溧阳瞪了一眼青衣男子,“暮远山,不是说好你只在暗处保护我吗?”

暮远山是个闷葫芦,从不多言,也不辩解,只是敛眉道:“请公主责罚。”

赵溧阳又叹气,“真是条忠狗,骂你也不知道反驳两句。”

觅秀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公主,谢三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赵溧阳抬眼看着暮远山,“慕副将,你说怎么办?”

“敢亵渎殿下,自然该杀。”

赵溧阳摇摇头,“我可不愿双手沾血。更何况你知道,本公主很善良的。”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衣袖一动,一柄短刀从觅秀袖口之中飞出,犹如擎天一柱,狠狠插入了大厅的木柱之中。

同时,也刚好在谢三头顶上。

只差一毫米,便能叫谢三脑袋开花。

原来是谢三趁他们商量之时,正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岂料却被觅秀察觉。

谢三终于绷不住了,整个人一软,已经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他崩溃大哭,连连求饶,只差没跪下来,“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谢三再蠢笨,却已经看出赵溧阳身份非比寻常,更何况她身边那青衣男子十分眼熟,隐约像是在宫里见过的。

该是大爷的时候是大爷,可该装孙子的时候,必须得装孙子。

赵溧阳从没见过翻脸这么快的人。

方才谢三不是还很嚣张跋扈吗?怎么一眨眼就能痛哭流涕如丧考妣?

赵溧阳下楼,走到他跟前,就这么看着他。

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是观察。

她就皱着眉,一动不动的盯着谢三的脸。

他的鼻涕泡出来了,又“滋溜”一声吸了回去。他的口水出来了,就这么流在地上。哪里有世家子弟的半分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赵溧阳要强抢谢三回家当男人呢。

大厅里响彻着谢三求饶的声音。

可这干嚎了半天,却无人理会。谢三睁开眯眯眼,便看见赵溧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脸。

一抽抽,他是话也说不出来了。

正主不发话,任凭他干嚎半天,着实丢脸又尴尬,隐约还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谢三“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像是被人捏着喉哝一般,“公子……饶命……”

赵溧阳又叹息了一声,皱眉对他道:“都怪你。”

这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怪谢三什么?

怪他嚣张跋扈?

其实不是。赵溧阳只是在怪谢三今**自己现了身份,只怕以后要想出宫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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