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下车!”蓝浔叫嚷着,从他怀里拱出头,爬起来,坐在他腿上,理着头发和丝巾。

她没心情,没兴趣,再在车上与他纠缠。只想快点下车。

可他不停。

把自己弄齐整了,蓝浔快速地从扶手箱抽出一只五万的宾利烟灰缸,瞪着泪眸,朝他低吼:“叫司机停车!”

“停,停车……”迟郁寒嘴角微抽,整理着衬衣,手指系扣,动作抖了抖。

他见身前这个女人情绪激昂,眸光凛然,颇有破窗跳车之态势,便只好吩咐停车。

车一停,她掰动车门把手,迅速钻出去,那速度像是小白兔逃离猎人的枪口似的,飞快地消失在五彩斑斓的夜色中。

迟郁寒隔着车窗,久久不动的望着。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一丝丝身影。

才缓慢地收回视线,黑眸向车内巡睃了一遍。

她走了,车内还残存着她的气息,淡淡香味,合着二月特有的小清新,令人迷恋。

慕尚加长缓缓行驶过长街,驶进安园。下车后的迟郁寒,孤零零的一个人沉陷入沙发里,触目皆是繁华,内心却是荒凉。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少顷,徐子舟步入大厅,扶着眼镜,四处观望,“迟少,你这宅子,还真别说,地理环境位置一流,设计别出心裁,独具一格。”

城市中心,江心岛别墅,占地面积岛内最宽,最豪的建筑。少说得几个亿小目标。

“喝酒吗?”迟郁寒揉了揉眼穴,出声打断他对这宅子的评品。

“……咱先说明,别动手灌酒。”徐子舟想起昨晚被他强灌酒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迟郁寒勾唇冷笑,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酒窖。令人眼花缭乱的酒架上,酒瓶琳琅满目,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怔了会,仿佛从一支支明晃晃的瓶酒中,看到倒映出她的笑脸,眸光潋滟,顾盼生辉。

失神之中,蓦然想起,昨晚灌蓝浔喝的那一杯酒应该是人头马。

于是,长手取走一瓶人头马,拎走一桶冰,坐在书房里。

启开酒瓶倒了两杯酒,打开冰桶盖,用镊子将大冰球,放入酒杯里。

柔软的酒水,浸泡着坚硬的冰,冒着细碎小泡泡,将它一点点融化成水。

迟郁寒长指端起一杯酒,轻轻晃动着,用鼻子嗅着香气,仰起头来,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豪饮,如失恋般,有借酒消愁之意,徐子舟秉着兄弟情谊,不免关心的询问,“迟少,何事如此烦心?”

迟郁寒不语,又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酒,垂下睫毛,沉默饮酒。

脑中思绪倒退回昨晚,强行灌她酒的情形,她含泪笑的眸光,令人心揪。

为何要这样?他没同意,她还是跟别人走了,去帮别人陪客户喝酒。她就是欠教训……

他连饮三杯酒,眸光深暗,眼尾微红。

徐子舟打量着面前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马上就要结婚,为何在他的脸上没有发现一丝丝新郎官的喜气?

“迟少,心事重重,为哪般?”心里揣测着,“你这新郎官莫不是患了婚前焦虑症?”

迟郁寒轻轻的摇摇头,牵起唇角,泛出一抹苦涩的笑,“人生苦短,黑夜漫长……”

“八年艰险磨砺已过,迟少如今现任总裁,可谓苦尽甜来,人生的大喜日子也即将到来。”徐子舟饮一小口酒。

抚杯,不由打趣道:“迟少好事成双,锦上添花福无边。日后恐怕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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