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高山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梁高中气得鼻子都快要歪了,他冲着二弟的背影大吼:“好啊,你个梁高山,有本事的话,你就不要再喊我大哥!有本事的话,这个门你就不要再踏进一步!有本事的话,你日后就不要求解元!”

此时此刻,梁高山早已走远了。风中传来他那嘹亮的声音:“俺们兄弟俩,早在大旱的时候,就已经断绝关系了!放心,你家的光,俺们家不会沾半分!”

“好,好,好!好你个梁高山,气死我了!”梁高中气得团团转,冲到庭院里,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准梁高山就扔了过去。

石头落在梁高山的脚后跟,在地上溅起一点小小的尘土,连梁高山的鞋跟都没有蹭到。

梁高山蓦然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冰霜和利剑。

梁高中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人,当真是他嫡亲的二弟么?他的二弟,不是个憨厚得不像话的人么?从小到大,就算往弟弟的脸上吐唾沫,二弟都不敢吭一声,也不敢有半点怨言。从小到大,他想要欺负二弟,就可以随意的欺负,不用担心二弟会反抗或者埋恨在心。

如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几年的时间,二弟竟然变成这样,变得让他觉得陌生极了!这样的二弟,让他的心里不禁暗生寒意,心肝都有点发抖。

看来,日后不能再看扁二弟这家人了。

这家人,连二弟都变了,其他的人就不用说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老母亲在二弟家呢,看在老母亲的份上,他也不能太过分了。不然的话,就无法收拢乡亲们的心了。如今,解元要出仕为官了,名声这东西还是得顾及一下。

梁解元一直等候在京城,一直等到被派官了,这才启程回清河县。父亲早已写信给他,告诉他一家人都回到梁家坳了,让他回家的话就直接回梁家坳。

这一回,他被派去了山东做县令,两个月之后上任。上任之前,他得先回一趟家,把爹娘和弟弟妹妹带上。

梁高中以前毕竟在县衙混过几年,这一次,他混过几年,这一次,他要把父亲带去任上,好助他一臂之力。如今,他还没有成亲,母亲和妹妹也可以帮上一点忙,可以跟其他人的夫人交往。

这就是“夫人外交”,家里没有当家主母,那是不行的。没有妻子,母亲和妹妹也可以顶上去。不过,他对自己的母亲不太放心,但愿母亲不要犯糊涂,做出泼妇的行径。

若不是没有合适的妻子人选,他早就成亲了,也不用带着母亲去上任了。唉,也怨他自己没有本事,若是考上了状元郎的话,何愁没有达官贵人看上他,主动收他为女婿?

说这些都没有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衣锦还乡的梁解元,没有家人想象中的兴高采烈,眉宇之间反而有一股忧郁。

打发走前来贺喜的众人,梁高中问儿子:“解元啊,你这是怎么啦?都考上进士了,要去做官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梁解元:“爹啊,儿子说句不孝的话,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在县城的时候还好一点,可是在梁家坳的时候,哪一天她不跟个泼妇似的?儿子非常担心,若是她跟儿子去了任上,个泼妇似的?

儿子非常担心,若是她跟儿子去了任上,儿子又是当地的父母官,儿子很担心她会得意忘形,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来!要不,这次儿子去任上,就不带她去了,就爹和珍珠跟我一起去,让娘和会元、玛瑙先留在家里。等我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再把他们接过去,你看这样可好?”

梁高中惊讶的看了儿子一眼,没有想到,在儿子的眼里,彭氏竟然如此的不堪。平日里,儿子一向很敬重自己的母亲,他还以为,儿子对自己的母亲很满意呢。

唉,也是,妻子确实有点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儿子的颜面的话,他早就纳妾了!也罢,这次去山东,就把老妻留下,等到了那里,他再纳一房小妾好了!相信儿子也会体谅他的。

一念及此,他心里仅有的那一点不安,顿时烟消云散,当即用力点头:“也好,你说的很对,就这么办吧!你母亲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去说就是了!不过,日后到了山东,希望你不要处处干涉我就是了!”

梁解元没有多想,当即也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他是做儿子的,父亲想要一点自由,他其实也不好过多的干涉。至于父亲想要纳妾,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他想到了的话,是肯定不会带父亲去任上的。

去山东上任,路上就得走一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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