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包扎好伤口,昙曜见朝颜又拿起工具对着珠子雕刻,胸中莫名涌上一股郁结之气。

“那人竟对你这般重要,值得你包着伤口还要雕刻。”

朝颜全心全意都在珠子上,只是轻声回道:“嗯,是很重要。”

见朝颜这般,昙曜心中郁结之气更甚。似耍性子般,他一言不发走进内室躺下,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

天梯山石窟众多,待将所有的佛像开光完成,已是日食后的第三日,众人这才背着行囊浩浩荡荡徒步走回寺院。

天梯山距寺院约有两日的脚程,回到寺院时,朝颜的脚已经没有了知觉。面对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她仍然忍着疼痛将寺院四处逛了一圈。

庭院的树长高了,许愿池的乌龟多了,王大娘也有白头发了。

“大娘,大娘,你还记得我吗?”朝颜蹦蹦跳跳的来到王大娘面前。

王大娘看到面前长高许多的朝颜,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昙谛?”

朝颜兴奋的点头,“是我,是我。”

“天啊,昙谛,你已经长这般大了,你怎的黑了这般多?在天梯山吃苦了吧?”王大娘拉着朝颜左看看,右看看,就如看自己远归的孩儿一般。

“还好还好,大娘,我今日可否在你们这开个小灶?”

“那有何不可,我等下就给你做些你爱吃的。可太好了,你们都回来了。”王大娘悄悄抹抹眼泪,朝颜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的生活少了好些乐趣。

回到寺院后,朝颜又开始了最初的苦修生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如今朝颜已经可以站到僧人队伍的前方,接受一些新来的师弟们投来艳羡的目光。

他们回来寺院后,还有一人最为高兴,那便是——法进。

法进对管理寺院,处理寺务没有半分兴趣,这几年将他困在寺院中实在是难为他。

见师父与昙曜已回来,他早早的就向师父请辞,将管理寺院的职务全推给了昙曜。只等昙曜上手,他就打算再次前往各地游习。

日子一天天向前,新来的僧人对昙曜和朝颜仍住在一起有了些风言风语。

有人说,两人每日同进同出,怕是关系不一般。

这话被僧乾听到了,直接回怼:“我日日与你们同进同出,可是与你们都关系匪浅?”

那人圆道:“僧乾师兄何出此言,按寺院惯例,住持或寺务管理人员皆可一人独居,那昙曜师兄至今未搬出来,且昙谛师弟容貌清秀,音色软糯,只怕两人...”

话虽未说完,但一群人已领悟到后面的意思,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僧乾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佛祖面前,你们也敢这般编排同门,我看你们皆还俗吧,别污了我沙门的名声。”

对于朝颜音色这事,也是昙曜的一块心病。

他原以为师弟幼时音色如此,年长后应有变化,怎料如今已过了五载,音色却越发软糯。

“师兄,寺院的师兄弟都在说我们...有什么。”朝颜拉着昙曜的衣袖,平躺的看着屋顶,这屋顶她都看了数年,也没看出花来。

昙曜闭着双眼,淡淡说道:“他们佛心不正,才会胡言乱语。”

“嗯。”

“你过几日随我一同下山吧。”

“好。”

“我外出修行时,认识一名医,到时让他帮你看看你的嗓子。”

“嗯?我的嗓子怎么了?”

昙曜睁开双眼,转头看着朝颜,“你这嗓子非但没有变化,反倒比之前更甚,我担心你病了。”

朝颜嘴角抽抽,眨巴了好几下嘴唇也没说出话来。只能内心大喊着:我是女孩子啊!这个声音才是正常的!

这晚,朝颜又做了噩梦。

梦里昙曜发现了她的女儿身,对她避如蛇蝎,甚至出言羞辱。寺院的那些人还叫嚣着要将自己浸猪笼,吓得朝颜一夜没睡好。

心绪未平,朝颜恹恹地从床上爬起来穿衣。

却听见昙曜慌乱的声音传来,“师弟,你可是哪里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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