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就在想则钧什么时候回来啊,”顾栩念仿佛无知无觉,甚至又下了一剂猛药,“这么想着就更睡不着了。”

楚肃已经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热度了,偏偏顾栩念还睁着透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他。

清清澈澈的眼里映着他的影子,楚肃竟有些理解了话本中写的“若小鹿轻触心头”。

若是小鹿都长着这么一双清澈的眸子,莫说是轻触心头,便是拿犄角去顶去撞,怕也是会让人心甘情愿的。

这时顾栩念绷不住笑了,见他害羞便收了继续捉弄他的心,飞快地转移话题:“会场那边怎么样?”

虽说他们都没在现场,几点流火也轮不到他们操心,可既然楚肃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她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有人故意纵火,御林军已经抓了人带回去审,具体怎样得等审完了才知道,”楚肃见她听的认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出了这档子事,怕是最近也不太平,你这几天少出门,知道吗?”

顾栩念点点头,楚肃还不放心,婆婆妈妈的又叮嘱了一遍,直到顾栩念应声了才肯罢休。

楚肃表现的有些过于紧张了,只怕不止是“纵火”这么简单。

可顾栩念也没再多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瞪:“这就是你刚才扔下我的理由?”

该来的迟早要来,楚肃心里长叹一声,幸亏他早有准备。

“回来时在街上买了个风铃,夫人看看喜不喜欢。”楚肃一开始在怀里摸了半天没摸着,险些吓出一身冷汗,提着小狮子的尾巴拎出来之后赔着笑双手奉上。

顾栩念接过来一看也很是喜欢,可她一字一顿道:“则钧可是觉得这狮子有些眼熟?”

楚肃愣是从她话里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急忙摆手否认。

实际上他看到这风铃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神似顾栩念,只是他这时候实在是不太敢说。

就算顾栩念张牙舞爪……那也是比别人好看的张牙舞爪!

“我倒是觉得它还蛮像我的。”顾栩念把玩着小狮子,兴高采烈。

楚肃:“……”说她和那小狮子相像反而会让她高兴一些?

他不由得再次长叹,顾栩念的想法还真是拿捏不住,让人想拍马屁都拍不到点上。

***

楚肃连夜写了折子递进宫,楚慎便在早朝上提了一嘴,谁知多数大臣竟不知此事,再看站在附近的同僚也是众脸茫然。只有楚肃当时距离现场较近,还实地勘查过了,三言两语就交代了情况。

他说话时右手食指屈起,扣在笏板上——这是他与楚慎早就定下的暗号,意思是他还有话要说,只是不方便当众讲。

楚慎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相当配合的没再追问下去。

至于为什么他会离现场不远,那显然是正在看烟火表演了。

文武百官纷纷拱手庆幸他福泽深厚,身处险地还能毫发无损。

楚肃也拱手,差点就要说福泽深厚的其实是顾栩念,要不是她临时起意,说不定他们两个还真得在现场吃火星子。

楚慎后知后觉,原来他昨日这是带顾栩念出去玩了!

对于这个猜测他非常笃定,甚至不需要证实。

如果楚肃会跟什么人一起看烟火,那一定是顾栩念,别人想都不要想。

等到荣远宣布退朝,楚肃压着步子,确保自己是落在所有大臣后面离开金銮殿的,转身闪进了偏殿,楚慎正在那里等他。

楚肃还没开口,楚慎便道:“乳母归乡也有十年了,听闻她儿子近日得了急病去世,她年事已高,朕打算接她回京赡养。”

他们兄弟二人与乳母感情深厚,如今那柳嬷嬷年迈,身边无人照料,倒也该他们尽一份心力。

“乳母倔强,怕是不愿无功受禄,”楚肃道,“不如让臣弟接回府中。”

“这倒也合适,”楚慎想了想也弯起嘴角,“正好则钧府上还有别院,收拾收拾也可物尽其用。”

他还特意强调道:“若是那楼月盈敢给乳母气受,朕定不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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