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臻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一身黑色的卫衣。

他捏着桌上的酒杯,下意识的半圈半圈转着,神情有些沉默和懒散。

霍启舟坐在他的对面,“清姐让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清姐说,她联系不上你。让我带个话,先生最近在查你。”

祁行臻眸色渐深。

一会儿,包厢门被推开,一个微胖的男人被两个人桎梏着推了进来。

微胖的人被丢在地上,神情恍惚,却在看到沙发里咖色皮衣的中年男人时,剧烈的颤抖起来。

“舟……舟哥?”

霍启舟垂眸打量了他一眼,见微胖男人神情涣散,涕泗横流的模样,声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你做了什么?”

“我就尝了一口……就一小口……”

霍启舟的眸子骤然更冷,微胖男人不由得瑟缩。“他们在吸……我没忍住,尝了一点点……舟哥,真的就一点点。”

坐在角落里的人轻声笑了,微胖男人向声源处看。

他见一个长相隽秀,五官挺立的青年坐在那里,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眉眼。端着一杯酒,不紧不慢的喝。

他没见过,不知道和霍启舟待在一起的这个年轻人是谁?

霍启舟说:“说实话。”

微胖的男人呆住了,半晌说:“半年……”

“实话。”

“大半年。”

祁行臻看了过来,“你老婆怀孕五个月?”

男人没懂祁行臻的话,也不晓得他的身份,直接一句:“关你屁事?”

霍启舟站了起来,一脚踹到了眼前人的胸口,顺着力道死死的踩住了他,男人剧烈的咳嗽起来。

祁行臻漠然的看着,忽的笑笑,年轻人长了一双过分漂亮的眼睛,带着笑意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亲近了一些。

霍启舟问:“阿臻,怎么处理?”

“你手底下的人,你说了算。”

他话音刚落,微胖男人才意识到有些不对,能让二当家霍启舟这么礼貌对待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他又看向祁行臻。

祁行臻也在看着他,半晌,他缓缓开口:“我之前听过一个特别有趣的事情,有一对父母吸.毒,也生了一个染着毒瘾的小家伙。那小家伙活了几天呢?”

他垂眸,嘴角带着柔和的弧度,略显低沉的声音,轻笑了声说:“好像没活过一个月……那小孩儿,从出生开始就在哭,一直哭。”他顿了下,漠然又冷静道:“直到没了命。”

微胖的男人神情有些错愕,但是嘴唇都白了,身体在细细的颤抖着。

“你他妈胡说八道!”

祁行臻端了酒,浅浅的喝了一口,“是啊,我胡说八道。”

可他这浅浅淡淡的话,让男人情绪更加崩溃。

“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祁行臻没再理他。

真正的残忍或许不一定是血腥的拳脚相加,恶语相向。不紧不慢的言语,风淡云轻的说出事实或许更能让人崩溃。

祁行臻有些散漫的躺在沙发里,青年的眼睛漂亮又清冷。

他欣赏着眼前人的崩溃,完全在看一出好戏。

半晌问霍启舟:“他们的药品还在试用阶段?”

霍启舟说:“前段时间在市场投了一批了。”他说着又踹了倒地的男人一脚,“你看这德行,跟吸了传统白粉没差。”

.

赵璐一脸不解的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碰到何弘深。

“璐姐,发什么呆呢?”

赵璐拿文件挡了挡,低声说:“我觉得卢队最近有点儿奇怪。”

何弘深看了眼办公室,有些疑惑:“怎么了?”

何弘深进了办公室才明白赵璐说的是什么意思——办公桌那头,老卢正在极度专心的看着电脑屏幕。

那上面贴着好几张照片。

“卢队。”何弘深出声。

老卢回神,“回来了,顺利吗?”

“很顺利。”

老卢将照片拿下来,掉过了头一张张排列在桌上。

何弘深这会儿才看清了,照片上全是祁行臻。

有之前的,上面的人还是个少年,眉目清秀,微扬着下巴,少年很沉默,眼神里面没什么温度。

还有他现在的,他侧脸冷漠,身后的景物正是许苑的家后面的那条小巷子。

何弘深心里一紧,“卢队,怎么了?”

老卢抬头看他,“你有没有觉得他特别眼熟?”

“啊?”何弘深疑惑,“不是见过好几次吗?”

“不是说这个。”老卢扣了扣桌上的照片,“你仔细看看。”

何弘深:“……”

何弘深拿起照片,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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