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何弘深在办公室谈过话之后,老卢也有些心神不宁。

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祁行臻没问题。

七二五案件过去太长时间,当初的行动也基本肃清了云市的那些非法贸易组织,最近几年国内不论是管控还是打击力度都很严格,没有人敢信誓旦旦的说那个组织还存在。

也没有人敢说,天昇集团这个国内数一数二的公司,会和那些非法贸易有什么联系。

但是之前,在对蒋政渝的审讯中,他突然提出的那个代号叫“蔷薇”的人,老卢又存了几分怀疑。

还有几个月前,花店被查出来的大批毒.品,总不能是自己变出来的。

老卢好几天都没睡一个好觉,某天中午,在警局门口碰着了何弘深,拦住他问了句:“你之前说你和你那朋友很久没联系到?”

何弘深早忘记了他说的是哪件事,有些懵懵的,“哪个朋友?”

“那女孩子。”

“许苑啊?”

“对,就许苑。”

何弘深“哦”了句,“她回我信息了。”

何弘深察觉到了他的疲惫,“脸色这么差,没休息好?”

“好着呢。”

何弘深抱怨了一句,拿出手机调出相机拿到老卢跟前:“好才怪,您看看您自己的脸色,跟上了层泥灰似的。”

老卢瞅了眼,拍开他的手,“这是苹果前置,拍出来可不得丑。”

“哎哟,您老人家还懂挺多。”

老卢一脸看傻逼的表情,两人侃着天往里面走,何弘深不忘叮嘱:“还是要好好休息,你不是常说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是我们队的主心骨,一定得养好身体。”

“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何弘深“嘿嘿”一笑,说:“跟着孙队混了几天,这些都是他教我的看家本领。”

“小伙子,学点儿有用的东西。”

“孙队说这挺有用的。他还说让你好好休息,有时候山穷水尽,线索自然会往出冒。”

老卢冷哼一声,“等线索自己往外冒,那我还不如去买个彩票,看看能不能中大奖。”

花店售毒案彻底陷入僵局,找不到任何的证人、证据,眼看着就要成为一桩悬案,老卢急的直上火,嘴角的泡都起了好几茬,可是就是没任何头绪。

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好查的,就算从聋哑老人那里断了线索,只需要查清那些盆栽的供货渠道,供货源头,中间经过了那些人的手,再找出能动手脚的就破案了,可他们就是没能找到供应链。

那些盆栽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没有来源。

更令老卢上火的是,查祁汕云公司也没有丝毫进展,那个风淡云轻的当家人也不知是真清白,还是狐狸尾巴藏的好,一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如果要是查税务问题,再查天昇集团最近几年的业务,应该能有所收获,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老卢的猜测,根本没有权利去调查一个上市公司。

老卢在焦头烂额了两天之后,居然在一次葬礼上看到了祁行臻。

去世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警察,前任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他在位时很有作为,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六年前的云市缉毒案就是他带着重案组前往协助完成的。只是退休才半年的时间,也没能颐养天年,就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老局长德高望重,来现场吊唁的人很多。

老卢刚上完了一炷香,在一旁慰问老局长的家人,就注意到有几个年轻人走进来,为首的那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胸口处别着一朵白色的丧仪花,正是祁行臻。

老卢不禁有些好奇的打量。

他站在一边,见年轻人对着遗像恭敬的鞠躬,只见他面色如玉,态度冷漠。自然参加丧殡的也不可能面露喜色,只是这年轻人看起来实在是冷漠的诡异。

他在看祁行臻的时候,祁行臻也注意到了他。

祭拜完的人缓步走到了老卢所站的家属旁边,说了句“节哀顺变。”

沉浸在悲痛气氛中的亲人只是点头,来的人太多了,他们也没在意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祁行臻开口,说:“叔叔原本打算自己来的,但是他近来身体抱恙,一直卧病在床。”

家属没说话,老卢问了一句:“你叔叔是?”

祁行臻看向他,回答:“祁汕云。”

老警察的儿子也是生意场上的人,立马反应过来,“哦,原来是祁先生的公子。”

祁行臻冲他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那个几乎从不露面的祁汕云有什么交情,家属还是邀请祁行臻到一旁就坐。祁行臻拒绝了,他借口有事情忙,先一步离开。

老卢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也跟着出去。

他走的很快,在殡仪馆门口见到了祁行臻。“祁先生,先等等。”

祁行臻已经走到了车边,闻言停下,转头看。见那个警察正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

等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才闲适的一句:“卢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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